目標地是一處清幽的小院。王士則先出來通報，院子隻要一進，正中該當是曾櫻的住處，兩邊的配房還住著些人。

守序一笑，北方士子，不比江南同儕，提到煙花之地他還是有些不天然。

有孫臨出麵，很快，附屬於戶部的鈔關驛丞便揮手放行。

本來是如許，守序明白了，“公定，你陪克鹹兄一起去吧，開消你來賣力。”

船在王士則的故事聲中泊岸。孫臨安排了住處，守序先冇去，直接去拜訪曾櫻。

孫臨的反應有些不安閒，冷應瀓笑著幫他得救，“剋日為移民的事克鹹兄多有勞累。你也好久冇來金陵，不如趁明天去看望下蕊芳女人。”

守序獵奇地問道，“王老闆曉得秦淮八豔嗎？”

南渡後，史可法和馬士英兩人聯手，先由史可法聯絡南京守備寺人韓讚周，把劉孔昭等勳貴踢到一邊，拔除留都守備，收回南京衛所軍權，改編為兵部尚書直轄的三大營。接著，再由馬士英脫手，斷根掉韓讚周和盧九德在勇衛營的權勢，現在南京的軍權都節製在了史、馬二人手裡，共同可謂默契。

注：和陳寅恪先生一樣，妓字打不出來。文中很多名字都就義了。

冷應瀓喃喃道：“金陵都會之地，南曲靡麗之鄉。”

王士則提及他們兩人，讚歎不已。宦途與美妾雙全，起碼到目前為止，楊、孫都是讓人戀慕的勝利人士，他們在南曲中的經曆，也被當作嘉話廣為傳播。

孫臨這態度，讓守序想起了當年談項目標一些舊事。楊文驄當是交代過孫臨，要扼守序一行接待好。

“這便是秦淮燈船？”守序早就聽聞秦淮燈船的盛景。

孫臨一起對守序訴說著委曲。

一艘小江船停靠上新河關船埠，孫臨下船與守關的兵士聯絡。守序帶著冷應瀓、王士則和林出勇坐在艙中等候。揚州的事已辦完，守序來南京赴曾櫻之約。

大明朝留都的防備，本來是南京守備體係，由勳貴和寺人共同把握留都軍權。南京的勳貴不是橡皮圖章了，他們有不小的權力。

如果給明朝官僚的下限程度排個坐次，勳貴會遠遠領跑於寺人和東林，就義的文臣武將和寺人多了，就義的勳貴怕是還冇有秦淮河的女人多。崇禎天子在最後階段，因為對文官武將極度絕望，任用了很多勳貴，成果更壞。高門良第怯如雞，兩千年來中國最無恥的群體就是世襲貴族們。

江南煙花三月，恰是一年中最具風情的季候。過了水西門，便是內秦淮，也就是俗稱的十裡秦淮。河道兩岸楊柳依依，亭台樓閣，公侯戚畹，甲第連雲。

實在東林的高層，比如錢謙益與馬士英是達成諒解了的，馬士英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任用了很多江南士子。罵馬士英的更多是些二流文痞。

“故交相邀，等不到明日。”守序看了眼王士則，曾櫻還在等他，“克鹹兄，你如果有事，但走無妨。”

“恰是，”孫臨道，“國主如有興趣，我去喚兩艘畫舫過來接待諸位。”

孫臨向解釋道，“本來進南京也不會這麼順利，馬首輔把勳貴和寺人都清算潔淨後，現在便利多了。”

南京的路麵全數以石板、條石鋪就，用葡萄牙布羽士的話來講，南京是天下上最潔淨的都會之一。

弘光、隆武和永曆三朝，不管誰在台上，在擔當了明朝正統名義的同時，也都揹負了沉重的政治承擔。冇錢冇地盤，冇法連合人，分裂內鬥不竭。而滿清倒是在不竭擴大中，能滿足大部分官僚武將對官位和地盤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