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聲線衰老,帶著舊期間的唱腔,尾音勻勻顫栗,彷彿把李默拉回了阿誰碧綠光陰。
“這倒冇乾係,就是不曉得這叔叔會不會再來。”李默紮緊圍裙,“你先忙,我去把桌子清算一下。”
“哎呦,看模樣真不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比利坐在櫃檯後的沙發上,他整齊的洋裝胸口仍插著那朵鮮紅的紙玫瑰:“李默,秋米如何冇來?”
“關頭冇講完,看來你的茶葉和蛋撻華侈了。”
比利說:“在路口隨便吃了些。”
有很多故事忘不了,就像大樹死了,留下的年輪。
“您如何在這兒啊!”年青人對蘇文道。
回到店裡,何冰忙得不成開交,身影在甜點區來回閒逛,看到李默走來,揚著下巴問道:“甚麼環境?那老頭如何走了?”
“不過您這故事冇講完。”
“汽車在雪山之間緩緩行駛,路途仍然顛簸,卻遠冇來時那麼艱钜。陳建國構造大師唱歌,我們唱了《莫斯科郊野的早晨》,《唱支山歌給黨聽》,另有《我們走在通衢上》很多很多。”蘇文說到興頭,輕聲哼唱:“我們走在通衢上,高舉紅旗向太陽,毛主席帶領反動步隊,披荊斬棘奔向火線……”
李默細看,公然是蘇文的身份證,因而笑道:“不美意義,我怕是人估客。”
五個知青有說有笑,汽車載著他們,很快從高原駛向海拔較低的康巴公社。那邊海拔不到3000米,雪山、湖泊、山林相映成趣,用當代人目光看,的確就是旅遊勝地。
“來嘍!”何冰舉著托盤,盛著茶水甜點走來,“叔叔,您慢用!”
何冰放下打蛋機,一臉詫異:“我去,連兒子都不熟諳?如何給你講故事?故事講完了麼?”
“故事如何樣?”
“哦,添費事了!”
“冇有,纔剛開端,他兒子就來了。”
“我這裡隨時歡迎您!”
“冇乾係,我要感謝你,現現在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感謝!”
“我啊?”李默莞爾一笑,“嘿嘿,我是這家店的老闆,你忘了?你不是有個故事要給我麼?”
何冰正給甜點上花,聽李默一說,向門外瞥了一眼:“好,曉得啦。”
秋米的路虎車一動不動地爬在向晚的蒼穹下,不曉得她現在正在忙甚麼?
蘇文伸脫手指問道:“那我講到哪了?”
“叔叔,我是這家店的老闆!”
“當然要!”李默熱忱地攙扶蘇文來到角落的圓桌前坐下,“您稍等……何冰!快點。”
正在此時,一個年青人走到蘇文身邊,李默抬眼,這年青人三十開外,滿臉鬍渣,麵龐馴良,笑意綿綿地望著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