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茶隻得應了，“嗯，是我。”

範先生聽了這話，非常愣了一下。半天賦僵僵喝了口茶，長歎了一聲說道，“差點孤負小阿茶泡的這杯好茶了。”

鬥他們的，咱喝茶茶看戲。

範先生一口碧螺春已經入喉了，一聽這話，差點嗆返來。他低著看動手中的茶，那杯底色彩嫩綠隱翠的不是碧螺春又是甚麼，在聞這香氣清雅，這茶味香純，齒頰間那股碧螺春特有的果香氣尚在回甘。這不是碧螺春還能是甚麼？

薛四蜜斯說過，斷袖大多是不快意的。是以，範先生會有這類黯然哀傷的神情也不是多奇特的事情。李小茶不曉得這些情絲憂長的事兒，隻是看著標緻又暖和的範先生生出如許的神采了，內心也跟著有些酸酸的不是味兒。

李小茶留了這個心，次日裡跟著薛四蜜斯上書院的時候，就多重視了幾分。李小茶與昔日裡一樣，一進書房就先幫著薛四蜜斯清算書桌。那張書桌本是範先生本身用的，因著有薛四蜜斯在這裡，白日裡就讓給她用。早晨範先生看謄寫字也還是在這裡。李小茶重視到那張書桌上總會留下些寫剩的紙張，或是畫損了的畫作。偶爾李小茶會向範先生說一聲以後，把那些廢了的書畫帶歸去臨摹。範先生老是淺笑著承諾的，有幾次還手把手的教她寫書畫畫。隻可惜了李小茶畢竟隻是個丫頭，冇有太多時候堂而皇之的做這些事。隻能藉著替薛四蜜斯抄書的名頭，爬在桌上稍稍學些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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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茶記得，有一天薛四蜜斯閒來冇事唸了這首詩，範先生聽了，當即就拿了紙筆寫了下來。厥後，李小茶常瞧見範先生無事時坐在廊間冷靜念著這句，“一葉綻放一追隨，一花盛開一天下，平生相思為一人。”

李小茶初拾到範先生那塊玉佩時，也是獵奇玉佩上畫得那兩隻鳥兒站在樹上是甚麼寄意。範先生曾含笑著說道，“那是喜鵲，喜鵲落在梅枝上，喻為喜上眉梢。”

一樣是傻鳥站在樹枝上，一隻玉佩在薛四奶奶手裡，另一隻在範先內行裡。李小茶不由的就想到些話本裡常有的兩情相悅倒是不能相守的故事來。她記得有這麼一個戲本子，說的是窮墨客與一名大族蜜斯青梅竹馬兩小無差，一雙玉佩定了情，卻終是因為冇錢蜜斯被父母逼著嫁人了，窮墨客能抱恨日日思念，連定情的玉佩也丟棄在角落裡不肯多看一眼。蜜斯也是難相忘，日日裡將那塊玉佩貼身藏著。

李小茶定是曉得他眼中疑問的，又接著說道，“我孃親說過，萬物皆由心生，範先生現在這個模樣，怕是再暗香的碧螺春喝到嘴裡都是最苦的茶葉沫子。”

李小茶重視到，範先生的手裡捏著那塊玉佩，他兩眼無神地望著天空，白潤纖長的手指倒是在幾次觸摸著玉佩上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