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嚇跑客人,普通早晨停業時,有客人問及書架上的那團黑影,我都說是標本。
文藝青年大黑天的民謠情結越來越較著。
你是我親大爺,是這首嗎?
小屋是陋室,屋頂的洞穴和碎瓦是它們的高朋通道,堵上一回它們捅開一回,我在屋裡貼上大狼狗照片也冇有效,轉過天來就撓成紙片片了。鬨得最凶的時候,一群野貓兼併了我小屋的二樓,每天深夜一點組團返來住“如家”。偶然候我們打烊晚,停業時候拖到兩三點,它們蹲在屋頂上啊嗚啊嗚,高一聲低一聲地罵街。
大黑天的是稀的,純紅色的,乳膠漆一樣的。放射力極強,射程近兩米。
過江龍懾住了地頭蛇,小屋自此是我的地盤了,如此甚好,小屋多了一個護法。
老闆衝動得快哭了:新奇新奇新奇。我說:那炒盤菠菜來吃吃……
我說:小魯你發甚麼癲?它是隻鳥不是吐火龍!小魯說:冰哥,我想到一個彆例幫你……逛逛逛逛走!你笨成那樣了還幫我?
耶!威風!上狂下鳥,怪不得如此放肆。
它還是折騰。我再快進一首:是這首嗎?
麗江的貓很奇特,不但不抓老鼠還常沆瀣一氣。老鼠偶爾跑來啃書磨牙,它們每天跑來書上睡覺。睡也不老誠懇實睡,精裝本硬皮書上印橫七豎八的爪子印,還專在新書上拉。不怕人的,空啤酒罐子丟疇昔,隻換來懶洋洋一個白眼,然後慢吞吞地伸懶腰,邁著方步在書架上踩來踩去。
它傲嬌,莫非我就不傲嬌嗎?我是養了隻鷹還是供了個祖宗?
義工們驚駭被啄,都不敢進屋,抻著脖子在門外擠成一團。他們惜命,都設備上了護具,小S圍著大領巾護住唱歌的喉嚨,老謝捂著棉手套護住操琴的手……小魯帶著頭盔,摩托車頭盔,奧特曼一樣。他手裡還提著滅火器罐……恨死我了。
它會打拍子?王繼陽你目炫了吧?
普通來講,大黑天吃飽了就不會折騰,無聲無息地窩在木頭盤子裡閉目養神。
好吧,客人不想當,那就當寵物吧,藏獒我都馴過,還怕治不了你這個鳥東西。
木盤子近似佛龕蓮花座,大黑天蟄在此中很有威儀,每天再喂肉時感受像在上供,多了三分寂靜昌大。小魯是大理白族人,骨子裡自來本主信奉,他冇敢再剝削大黑天的口糧分量,每次上完供還給它鞠躬,戴著頭盔鞠躬。小屋默許了大黑天存在的公道性,它罩著我們,它是老邁。
我不睬他,走江湖跑船埠很多年,怪傑異士交友很多,我埋頭翻電話簿。聯絡了某馴鷹大神火線曉得,此鷹叫鵟,彆號土豹。
客人們個人嚇了一跳,個人順動手指的方向望了疇昔。大黑天受了驚,轟的一聲振開雙翅,撲騰騰撲騰騰,一米多寬的大黑影。活的!
它開端點歌!
奇特的是,馬浪盪到小屋來唱《南山南》時,大黑天反而冇給他打拍子。
(六)
王繼陽非常對勁——唱歌鷹都給打拍子,太激奮民氣了。他厥後帶著這份自傲登上了太湖迷笛音樂節的舞台。回麗江後,王繼陽跟小魯說,他那場演出時,台下每小我都在打拍子。
依著它的性子,換張小清爽光盤,它還是折騰。我快進一首,問:是這首嗎?
小魯專門跑去北門坡買來電工手套,喂的時候戴著摩托車頭盔。大神的建議還真管用,絕食抗議結束了,牛肉它吃得歡……新題目來了,這傢夥一天要吃40元錢的牛肉才飽啊!隔壁小菜館的老闆歡暢壞了,小屋的事情餐是他們家最便宜的雜醬麪,頓頓要饒上好幾頭大蒜,他煩壞了。現在屌絲變身大客戶,一天40元錢,一個月就是1200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