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點頭，與吳夫人一唱一和，彷彿盤算主張要壓服阿媛。

阿媛也走上前來，她打量了一番麵前的幾人，默不吭聲地看著。

“表蜜斯，老奴仗著服侍夫人的年份高，在這裡多說一句。”陳嬤嬤道。

送走阿媛，吳夫人的神采便垮了下來。

這一個夜晚，多少人因為戰役的結束而好眠，多少人因為落空親人而難眠。而對於吳家來講，這是最後一個安靜而平和的夜晚了。

“冇想到，畢竟還是她贏了……”女人的聲音哀怨至極，帶著恨意，冰冷而幽深。

劉宋王朝揚州城攻打而來了！

“夫人可要保重身材, 這府裡上高低下都要仰仗夫人呢。”阿媛也算是經曆很多的人了, 天然曉得如何說話。

“她是。”吳夫人扭過甚抬手一指，指尖正對著吳芳菲。

“可……”

“給夫人存候。”

不知從何時起, 揚州這座城越來越溫馨，繁華了百年的港口城一下子沉寂下來, 給人以一種莫名的發急, 像是棺材蓋上的那一頃刻天涯最後暴露的一絲光亮。

運氣彷彿是用心玩弄局中人，吳夫人乃至感到有些驚駭了起來，這個在四歲時便走丟的孩子，她是如何找上門來的，又是如何思疑本身的，這些她十足不得而知。唯有一點，她必須時候防備著她，她的呈現讓養尊處優多年的她感到了一絲被威脅。

“坐。”吳夫人隨便一指中間的椅子。

此次劉宋王的軍隊勢如破竹，一起向西，前後破了逞州和徐川，直逼揚州城。楚王軍隊雖奮力抵擋，卻破不了劉宋王軍隊的品”字形圍攻，戰役持續了五天五夜晚，畢竟是以楚軍崩潰而結束。

阿媛盤腿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那一方天窗，竟感覺莫名的有些熟諳和親熱。想來連死牢都待過的人，的確有些分歧。

陳嬤嬤本想最後做一件功德，提點一下她，但見她如此模樣，也就未幾這個事兒了。

最後，買下阿媛的是投奔劉宋王的順陽郡王府裡的管家，被挑走的另有其他幾個齊頭整臉的丫環。陳嬤嬤早已年老，故而代價也便宜些，她被一個秀才家的娘子買走，說是娘子有身了得有一個穩妥的人照顧。

隻是，這個被掩蔽多年的奧妙跟著阿媛冒了出來不曉得還能守住多久。而當初在寺廟裡，吳夫人一看她的長相便曉得她就是當年走丟的小芳菲無疑了。

“恰是。我細心考慮過了，這揚州城能配得上我兒的，也隻要謝家了。”吳夫人嘴角銜著笑意，彷彿對這門婚事非常對勁。

“阿媛多謝夫人和嬤嬤為我策劃，隻是現在還不想嫁人之事，難為夫人操心了。”阿媛自有一股韌勁兒，鮮少人能竄改她的主張。

“他們我是偶然再管了, 這年初太亂了，不曉得甚麼時候就身首異處……”吳夫人歎了一聲，看向阿媛, 麵帶淺笑, “倒是你, 獨獨讓我掛記。”

孫公公一改方纔暖和的神采，拍了鼓掌，不知從那裡走出了兩位嬤嬤，兩人一左一右將吳芳菲從吳夫人身邊帶離。

孫公公掃了一眼牢門前麵的兩人，看向吳夫人：“還請夫人奉告令愛是哪位？”

拷動手鍊的手微微捏成拳頭，吳夫人的目光看向阿媛，阿媛回視之，不知她意。

本來，當年竇氏姐妹在同一日出產，不過一個在王府一個在吳府罷了。當日姐姐竇精華先產下一女，卻隱而不報，比及mm竇瓊華生下一子以後，便由著竇夫人做主互換了孩子，將竇瓊華的兒子抱去了王府，竇精華的女兒抱給了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