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嗎_1.業鏡台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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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底的船兒可不好坐,船伕小鬼判官筆吏哪一個不伸手要錢,且有她不利的時候,就當是她玩弄口舌的報償。

“陳娘娘留步,”她對著陳阿嬌還用舊時稱呼,臉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二人境遇何其好笑,泫然說道:“不料還能再見陳娘娘。”

終究有事兒乾了!

當鬼可真是冇意義。

豐都乃是壽終而亡的幽靈們暫居之所,等投胎的時候一到,亡魂的名符便呈送豐都大帝座下的七十五司,由差人接引,該投往那邊便投往那邊。

阿嬌伸伸腳尖兒,把楚服的頭勾住,替她套上。

鄙諺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陰司當中也要錢帛開路,阿嬌在長門宮的最後幾年,母切身故,兄弟又隻知爭產,失了陳家庇護,得虧身邊另有些金銀才氣支應,很懂這些事理。

劉徹不是冇寵過彆的女人,可誰敢在她麵前作張作致?她想讓誰笑就讓誰笑,想讓誰哭就讓誰哭,衛子夫不也隻敢在她背後嚼舌頭嗎?

阿嬌拉著楚服近前,眼看那石壁泛出光,映著衛子夫的臉。

實在窮極無聊,便往業鏡台前去,看那些靈魂們被牛頭馬麵拘到石壁前,照平生善惡。

阿嬌在豐都城住了很多年,究竟有多少年,她本身也算不清楚。

阿嬌“嚇”的一聲退後兩步,楚服被她一拉頭都歪了出去,阿嬌指著衛子夫的背影問:“這……就是衛子夫?”

陪葬的陶俑侍女相伴得久了,也能曉得些仆民氣機,捧鏡侍女捧鏡,梳頭侍女梳頭,欲替阿嬌打扮,好出這四方墓室散散心去。

這廝竟連最後一丁點兒知己都冇了,冇把她葬在劉家人的陵寢裡,反而將她當作庶人草草下葬,若非孃舅遣車馬儀仗來接引她,阿嬌便成了荒郊野鬼。

誰知她不但瞥見了衛子夫,還瞥見了劉據,阿嬌大樂,撫掌而笑,楚服在她身邊,伸長脖子去看,歡樂的一顆腦袋在脖子上直跳 ,跳得過份,腦袋“骨碌碌”滾下來。

她這一覺又睡了連月,在玉床上翻了個身,細白小手掩著檀口打個哈欠,全部鬼斜靠在床上,吊著兩隻烏黑玉足,想了半日也冇想出今兒要做些甚麼好。

“娘娘,衛子夫這賤人下來了!”

陰司裡有句鄙諺,八百裡鬼域路好走,業境台前鬼難過,憑你生前心竅再多,這麵石鏡前也容不得一絲裝點。

泥胎到底是泥胎,縱是曉得仆人情意,這麼多年還是口不能言,阿嬌問了也是白問,氣啾啾翻了個身。

劉徹不是喜好她低眉含笑麼,如何不笑了?

鬼城當中到處都是時候未到等著投胎的靈魂,各自有各自的故事,阿嬌興趣好了便跑出去聽一耳朵,興趣不好便在墓室中連月飽睡。

阿嬌自忖作鬼以後寬忍很多了,都是死鬼,一樣受陰司管束,衛子夫與劉據還是枉死,得由鬼差押往枉死城去,非得比及委曲明白,仇敵身故,方能怨散投胎,不然日日夜夜都要受煎熬。

楚服自從被砍了頭遠不如疇昔機警,她繞著那石壁看了兩圈纔回了句是,阿嬌托著腮皺起眉頭,如何就老成如許了呢。

阿嬌刹時來了精力,眉開眼笑,伸出一隻赤足從塌上跳下來:“逛逛走,我們瞧瞧熱烈去。”

衛子夫死時身受火烤,雙目赤紅,衣裙沾著火星灰燼,嗓音嘶啞,覺得是贏家,到底還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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