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馳名。”孟婆搖搖團扇,她不但熬湯,她還釀酒,隻是平常鬼喝不到她的酒罷了,團扇輕點:“這酒名喚求不得。”
她部下也有七八個女鬼調派,看阿嬌來了,把湯勺交給侍女,問她:“好久不見你了。”
“如何分歧?”
豐都這很多年,早就鬼滿為患,豐都大帝又辟了一處建豐都新城,可還是包容不下這很多幽魂,像阿嬌如許盤桓不去的鬼越積越多,就連豐都新城,也有很多地府釘子戶。
阿嬌闔著雙目,楚服守在她身邊,蘭芽奉上茶湯給孟婆,問道:“她不能投胎,當真是金屋之故麼?”
她取了一雙金簪給孟婆的待女蘭蕊,請她替楚服縫頭。
孟婆“哧”笑一聲,團扇子輕搖:“她本來確是憨醉一場,現在纔是醒了。”
酒盞當中五色斑斕,微一動搖,細浪翻湧,叫人目晃神迷,阿嬌從未見過此酒,捧著杯子問道:“這酒可馳名字?”
楚服叫不醒阿嬌,在孟婆莊前攔住了衛子夫,她的頭被全部砍了下來,堪堪接上,提及話來聲音謔謔,好似怨鬼吹陰風:“究竟是何人構陷娘娘!”
項雲黷叫了薑宸幫手,他畢竟不是差人了,有薑宸在,利用權柄的時候要便利很多,真的抓到人,也得讓薑宸把人帶歸去。
楚服從速扶住她:“娘娘!”她癡心護主,急問孟婆道:“娘娘這是如何了?但是酒醉?”
可……可他薄情至極,連死都讓她以庶人身份下地府,又如何肯償她金屋,讓她消了這段夙孽,好好的去投胎轉世呢?
“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
又要來七月半了,鬼門一開,這些鬼便能回陽間看望親人了。
“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
說著自袖中取著名符,指寸長的一麵小牌,寫著她這一世的生卒,孟婆拿起來細看,瞧了好久才道:“你與彆人確是分歧。”
本來劉徹死了兒子, 又悔怨了,在陽間大開殺界,夷江充三族,又燒死了蘇文,殺了莽通,還建了一座思子台,衛子夫母子二民氣跡即明,天然就入輪歸去了。
蘭芽取下頭上一隻簪作針,又從囊袋裡取出一根細發,穿在簪上,替楚服縫頭,一邊縫一邊笑:“你這一覺又睡了多久?”
楚服恨意難平,阿嬌沉甜睡去,她卻日夜不能閉眼, 她與阿嬌一同蒙難, 又身為厲鬼, 靠幽冥當中幽靈怨氣為生, 那邊怨氣最勝, 天然是枉死城。
阿嬌那點睏意快速冇了,她差點兒從玉床上跌下來,駭怪失聲:“如何能夠!”
阿嬌坐得半晌,忽爾一笑,看著楚服道:“走,我們找孟婆去。”
阿嬌皺皺鼻子,她現在既冇有惦記的人,也冇有惦記的鬼了。
看她還是不記,伸手一揮,平空變幻出一盞酒來:“你飲下這酒,耳裡聽得甚麼,嘴中便念將出來,那便是你未償的夙願了。”
男聲女聲,童聲老聲,聲聲入耳,把阿嬌的鬼心鬼腸振得發顫,不自發口中便喃喃出聲,跟著唸叨:“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
“隻要她一心投胎,總有體例。”
蘭芽是甘心替孟婆退役,換陽間親人一點福報,她這話說完,孟婆便笑:“這是你,她現在可不這麼想了。”
孟婆莊在奈河邊,店中咕嘟嘟熬著一大鍋湯頭,孟婆就坐在大鍋邊,偶爾拿起頎長勺子往鍋裡攪一攪,那鍋湯燉得又稠又濃,香飄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