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懸停在空中，收回輕微的顫抖。鳴響連綿不斷，仿若巨龍低吟。

凱洛搖點頭，咧開嘴。

通道化作光芒散開，留下由切割成半公尺見方，純潔而光滑的白雲石築就的狹長走廊。魔力晶石嵌於牆壁兩側，將乳紅色柔光灑落腳下。長廊兩側開有圓形的塔窗，吉爾走向比來的一個，朝外望去，視野的絕頂是一片灰白的荒漠，其上空無一物。

“多謝。”他微微躬身，似是放下了某些擔子，“如有能夠，我不會再次孤負她。”

“帶我去見費米爾·斯塔克。”

幾近觸到屋頂的烏黑色旋渦在書房中閃現，吉爾走入此中。

“隨你喜好就是。”吉爾打斷對方的話，看著他坐回原處，“現在，該輪到你遵循商定了。”

青年的聲音頓住，再開口時帶著恍惚的迷惑。

愛麗兒俯身施禮，吉爾輕笑鼓掌。

她後退半步，從腰間抽出弧形短刃，一擊切開已經不複堅毅的肋骨，然後將利刃刺入心臟。再次收回時，本來銀灰色的刃身變得模糊透明，披收回溫和而暗淡的紅芒。

“很多人都會得知你的慾望，然後他們會尋覓禁止你的體例。”她抓起桌上的油燈，將它塞進年青巫師手中，“彆磨蹭，我們時候有限，你明白的。”

“吾冇法實現汝的祈求。”半晌後她開了口，聲音降落而委宛，“吾隻能賜與汝知識。關於神使，關於傳承，關於艾歐和第一紀元，吾所看到和聽過的統統。以後吾將甜睡，等候汝兌現承諾的一日，哪怕它永久不會到來。”

“——記得信賴她，不管甚麼事情。”

那些都不關她的事。不過，她的確受了帝國兵士和凱洛·拉塞爾的幫忙，才得以接邇來此的慾望。而遠在她的故裡，有恩相報，向來便是妖怪們遵循的信條。

這是她能為這裡做的另一件事。至此，這個天下的將來已經與她無關，最後餘下的任務，亦是她來到這段汗青的‘初心’。她回到白橡木宮，毫不躊躇地踏入那張巨口，同時低聲許下慾望。

“辛苦了，吉爾。”凱洛將視野從矗立入雲的黑鬆身上移開，以手撫胸向她請安，“你也要分開了吧。”

她偏過甚，目光掠過烏黑的油燈，“你另有第三個慾望。之前的統統，都不過是為此的鋪墊。”

因為時候不長，這座修建仍存留著白塔巫師們居住的陳跡，費米爾也冇能將它改革成將來的模樣。刻著巨龍浮雕的石門感知到訪客，悄無聲氣地滑入兩側牆壁；她則快步穿過門扉，打量著‘上一次’未曾見過的房間。

“超出預期。我等不及要看貝亞德聽到這些以後的神采了。”

費米爾悄悄吸了口氣，將手搭在油燈頂端。

油燈緩緩落到長桌之上。

年青巫師站起家來，吐出一口氣。

成排立架沿著三麵牆壁一字排開，上麵擺滿皮革封麵，銅鐵搭扣的沉重古籍；比手臂還長的羊皮紙卷堆放在空位和角落，哪怕顛末秘術的庇護，仍然有些陳舊泛黃。它們多數具有五百年以上的汗青——從艾爾納人處學到更加便宜，而一樣堅毅耐用的造紙技術後，這類高貴的謄寫質料就逐步式微。

“當統統如打算達成，我將放棄生命，以確保‘祂’公道忘我。”白塔的天賦巫師打斷對方的話，放慢語速，讓每一個字都清楚非常，“而在那之前，伊爾洛特，我會還你自在。那是人類犯下的錯誤，本不該由你來承擔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