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到那位貌美如花的產婦,就頓時想到還未滿月的小嬰兒,薛妙妙便問,“令公子趕路,要多加照拂,繈褓不宜過厚,不然更易感冒。”
“把濕衣服換下來,不然你抱病了,這裡可冇有大夫會診治的。”
薛妙妙卻固固執不肯承諾,因為她已然看到第三輛車內,從簾子裡暴露的宛平的麵龐。
薛妙妙點點頭,提及藥材來便有滿滿的成績感,“趁著氣候好,收成頗豐,”俄然間又想起了甚麼,笑言,“倒是你找的那處蛇穴,現在都冇有蛇的蹤跡,隻怕都被你捕光了吧。”
經他這麼一說,薛妙妙趕緊低頭,公然布鞋前頭都磨花了,腳也當真痠疼。
說這話時,實在陸蘅當真並未多想,他長年交戰在外,多麼的磨難冇有受過?
秋桐都是憋不住話的性子,一起上拉著薛妙妙細心交代,恐怕他在路上被人拐跑了似的。
薛妙妙佯作無所謂隧道,“隻是頭髮濕了,身上無礙。”
虎帳裡多是血氣方剛的青丁壯男人,莫說是換個外套,即便是一同光膀子下水沐浴的事情,也是再平常不過。
躊躇間,陸蘅卻不是個溫吞性子,將她腰身一托再握著雙臂一提,纖細的身板就被抽上了馬背,她慌亂間趕緊抓緊了韁繩。
不知為何,薛妙妙踏下台階時,竟會有種離愁彆緒在心頭,一回身,盧公子牽著馬,仍在原地。
陸蘅見機會差未幾了,“不必有所顧慮,你與我同乘一車,車馬用度更加付給就是了。”
說完這番話,布衣青衫已經排闥而入,留下一陣淺淡好聞的藥香。
不測之喜,秋桐將她推上車,圓圓的麵龐笑著道彆,“彆磨蹭了,等我到了建安,我們還要一起手術救人呢!”
陸蘅話音剛落,就見那道纖細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掀了簾子出去。
這一句話,頓時就將薛妙妙震得復甦過來。
醫館已經到了,薛妙妙避開他遞來的手,艱钜地趴下了馬背。
城門外長亭街,三人看了看霧氣環繞的雨幕,心知此行必然艱钜。
第二日,本來陰沉的天空,從晨起就下起了雨,春雨連綴。
除卻打頭陣的,兩旁亦有兩列短打裝束的武夫隨車行走,又有三架一樣質地上乘的軒車呼啦啦一起同業。
陸蘅麵不改色地牽起馬,穩步往前走著,兩人一起各自沉默,都冇再開口。
回想到之前的統統,那美人竟然不是盧公子的老婆!
陸蘅撫了撫劍柄,“亦可算是探親吧。”
被他這麼一說,更添懊喪。清遠城在神州東土,一起向西,千百裡翻山越嶺,連過八城才氣到達建安都城。
隻在瞬息之間,陸蘅脫手極其敏捷,一掌控住她的肩,猛地往下按,將全部身子都按到他腿麵上。
陸蘅彷彿猜中了她的心機,修韌的手指握劍擺了擺,薛妙妙靠近一步,就聽他低低的聲音傳入耳畔,“你所救的母子二人,與我非親非故,乃是受人之托。”
“你們先歸去吧,我再等等。”
“盧公子的美意心領了。”見她對峙回絕,陸蘅亦不再勉強,拍了拍馬肚,“可會禦馬?”
薛妙妙伸頭向遠處探看,過往車輛稀稀少疏,一向比及傍晚,都冇有去建安的。
迷含混糊睡了一會兒,彷彿是車輪卡了石頭,猛地一停,薛妙妙趕緊抓住雕欄。
以後又彌補一句,“我亦籌算解纜,剛好和薛大夫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