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諷刺地勾了勾唇角：“這倒不奇特。定國公忠君，卻並不在乎是誰在做這個‘君’；同理，他要培養女兒做皇後，當然也不必計算是誰在當天子。”

段然立即湊了過來：“另有第三件事？嫻妃娘娘藏得夠深的啊！”

這時，落霞撐著柺杖站在了門口：“皇上，嫻妃娘娘來了。”

小門路立即同幾個侍衛押著兩個五花大綁的人丟了出去。

落霞向內裡招了招手，立即有人帶過四五個小寺人來。

“是。”這一次，程若水倒是痛快地承認了。

程若水急得有些語無倫次：“這……這話從何提及？臣妾隻是同太後閒談了幾句，勸太後放寬解罷了！臣妾既未曾教唆誹謗，也未曾攛掇太後去禦書房滋擾皇上，莫非閒談幾句也是罪惡嗎？”

但半晌以後，她立即又俯伏下來：“皇上明察！臣妾曾經偶然間救過那小寺人是不假，但是……這也不能申明甚麼啊！”

念姑姑忙笑道：“喲，這是誰家的女人？生得倒真是水靈！”

段然緩緩地走疇昔，在程若水的麵前蹲了下來：“竟然是你？我們知書達禮的程三蜜斯、端雅崇高的嫻妃娘娘？難怪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你的手腕夠狠的啊！陸離在北燕驛館埋火藥這麼奧妙的事你都能探聽到――你等阿誰機遇等了好久了吧？”

但陸離從始至終冇有再看她一眼。

念姑姑跟了出去，在床邊坐下：“你狐疑剛纔那兩人是跟我通同了來騙你的？到了這個境地，你還是挑選信賴陸離？”

陸離仇恨地瞪著她：“以是說你的手腕挺高超！你冇有說過一句不恰當的話，也確切冇有攛掇過甚麼，可恰是因為你在‘得當的’機會安慰了幾句，阿鳶才臨時決定到禦書房去――如何就那麼巧，那一天靜敏也剛好是聽了你的勸才決定到禦書房去看朕的！若不是有彆的兩件事，朕不管如何也不會想到此事與你有關，更想不到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竟然都包藏著那麼大的禍心！”

陸離看著她，彷彿有些憐惜：“本來這就是你暗害阿鳶的來由……你要當皇後？你的心上人不要了？”

金甲衛？

陸離怠倦地靠在軟榻上，冷聲道：“該鞠問的，朕已經問清楚了。你若感覺冤枉了你，無妨叫他二人當著你的麵再招認一遍？”

宮牆和地磚都已經洗過那麼多遍了，春雨也下過了，但是殛斃的氣味仍然揮之不去。

段然認得，那是前幾日宮裡趁亂造反的寺人當中帶頭的幾個。

程若水的眼角落下兩行清淚，臉上的神情卻垂垂變得有些倔強：“包藏禍心？本來皇上是如許看我的……你本身心中有愧，又不肯認錯，隻好把任務推到旁人的身上，臣妾也無話可說！”

念姑姑迷惑地看著她：“如何？”

陸離彎下腰，伸手勾住程若水的下巴，咬牙：“確切妙手腕，好魄力！阿鳶已是存亡關頭，你為了拖住金甲衛，為了不讓人救她，竟然連策劃寺人造反的事都乾得出來！”

段然朝她呲了呲牙：“是，長離是宅心仁厚！但是你想想你害的是誰？你害得長離的女人和孩子至此存亡不明，竟然還想活命？這也就是長離脾氣好，如果換了我，一訂婚手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剮下來！”

程若水一貫安閒，此時“死”字當前，也不由得腿軟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