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一具完整冇有廉恥心、冇有品德感的行屍走肉――那樣的她,還算是個“人”嗎?
本來,短短數日,她竟已恨他入骨!
血腥味很快在口中伸展開來,她還是不肯鬆口。
“這句話,你剛纔已經說過了。”陸離的語氣仍然輕飄飄的。
幾番昏沉欲死以後,耳邊又響起了他的聲音,諷意實足:“剛纔不是叫得挺好?這會兒又想裝死,算是甚麼招數?俄然想起立牌坊了?”
蘇輕鳶終究理出了眉目,眉頭卻冇有伸展:“她……甚麼時候跟你說的?”
蘇輕鳶偏過甚去,重新閉上了眼睛。
直到,陸離的手掌壓在了她的頸下。
芳華宮內殿,輕紗半掩,寂無人聲。
從他口中吐出來的那些字句,如同重錘一樣一下一下地砸在她的心上,將她的莊嚴、她的信心,一點一點地砸成了碎片。
陸離覺得她冇聽清,又反覆了一遍。
結束了。
這句話,她說過?
被征服、被掌控的絕望感壓在心頭。此時叫天不該、喚地不靈,她隻得拚極力量,抵死掙紮――
蘇輕鳶的麵前一陣陣發黑,偶然乃至已經看不清他的臉。但頸邊屬於他的氣味,一向在如有若無地折磨著她。
蘇輕鳶看著他肩頭蜿蜒下來的那道血痕,下認識地抬手擦了擦嘴角:“你三番兩次在我麵前提到‘人倫’,究竟是想噁心我,還是想噁心你本身?”
驀地驚醒,蘇輕鳶的視野對上了一雙熟諳卻又非常陌生的眼睛。
“昨夜。”這兩個字音,陸離說得很輕,意味深長。
蘇輕鳶儘力偏過甚,試圖避開他的氣味。 陸離偏又湊到她的耳邊,啞聲道:“……或者,母後想演示給我看,也是能夠的……”
正無助間,卻有無數猛獸衝上來向她撕咬,身下某處劇痛如割,彷彿有甚麼東西殘暴地鑽了出去。
陸離大為鎮靜,雙臂驀地收緊,喉間收回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她俄然自嘲地笑了起來。
蘇輕鳶轉過臉來,展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我確切會殺你的――你若不想死,就先殺了我吧。” “母後說甚麼呢,兒臣怎會做出‘弑母’那樣悖逆人倫的事來?”陸離停止了撕咬,湊到她的耳邊輕聲笑道。
蘇輕鳶沉沉地睡著。陽光透過窗欞照出去,在素白的紗帳上留放工駁的光影,她自是渾然不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模恍惚糊地聽到了陸離的聲音,彷彿很悠遠:“聽沈氏說,你想邀她與你同住?”
蘇輕鳶能夠預感到將來,卻無能為力。
惡夢還在持續,痛苦有增無減。
夢中,麵前的光影俄然混亂起來。她的身子彷彿被甚麼東西緊緊地縛住,又像是壓了一塊大石,悶得她喘不過氣。
蘇輕鳶不受節製地顫栗起來。
陸離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解:“母後何出此言?莫非兒臣做過甚麼有悖人倫的事不成?是哪一件?煩請母後細細說與兒臣曉得……”
說話間,他重新將蘇輕鳶摟進懷裡,漫不經心腸摩挲著她頸下、胸前那些深深淺淺的咬痕。
剛纔?夢裡?
她不得不張嘴呼吸,陸離也就放開了手,向她暴露一個諷刺的笑容。
蘇輕鳶冇有再閉上眼睛,但是她的目光也冇有落在任何一個處所。視野的絕頂彷彿是陸離的臉,但她實在甚麼都冇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