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在她耳邊輕笑：“如何，很難出口？”

蘇輕鳶並不信賴他當真會為了一句話而置她於死地。但是陸鈞諾信了，更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都青了。

陸鈞諾急了：“如何了，不作數嗎？”

陸鈞諾抬起了頭：“但是旁人說，哥……皇上要殺了姨母，還要殺我……”

她不肯開口，陸離的手便在她腰間不循分起來。

陸離正色道：“鈞兒，你記得昨日的冊封大典是做甚麼的嗎？”

陸鈞諾這兩天被嚇壞了，聞聲這話倉猝用力點頭：“鈞兒必然乖乖的！”

間隔之近，幾近要貼在她的背上。

陸離的唇角帶著幾分笑意，玩味地看著她：“鈞兒畢竟曾經是太子，朕又不是父皇親生的，母後如果不肯讓朕放心――”

“以是，還叫‘姨母’嗎？”陸離循循善誘。

前麵的長音，威脅意味很濃。

蘇輕鳶記得長姐曾經說過：這孩子故意疾，不能久哭的。

蘇輕鳶緊緊地揪住衣角，雙手發顫。

陸鈞諾是大行天子獨一的血脈，本年隻要五歲，生得非常聰明靈秀。現在他正坐在屏後的羅漢床上發楞，瞥見蘇輕鳶進門，立時便跳了起來：“姨母！”

陸鈞諾搖了點頭，抱住蘇輕鳶的手臂靠著，卻不說話。

“乖乖的”這三個字，埋冇著的那一重不成言說的含義，她天然聽得出。

蘇輕鳶下認識地昂首四下張望一番，卻見內殿當中奉侍的都是陌生的宮女和嬤嬤，也不曉得是哪邊的人。　　她心中發急，忘了安撫陸鈞諾，那孩子的眼中立時便有了淚。

她從不敢抵擋他，他卻必然要逼她當著鈞兒的麵，把那樣光榮的話說出口嗎？

“等一下！”陸離俄然沉聲打斷。

“真的嗎？”陸鈞諾將信將疑。

蘇輕鳶心中一動，硬著頭皮低聲開口：“好，姨母必然……”

陸離的手臂俄然收緊，緊緊地勒住了她的腰肢。

陸鈞諾皺眉想了想，摸索著問：“應當叫……母後？”

“母後！”陸鈞諾急得哭了出來。

蘇輕鳶哈腰將他抱回床上放好，一時卻不曉得該說甚麼，隻得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另有冇有不舒暢？”

她心下一急，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隧道：“母後必然乖乖的――請皇上開恩，高抬貴手！”

陸鈞諾點了點頭。

這時陸鈞諾卻又瑟縮了一下，不安地向蘇輕鳶的身後看了一眼。

陸鈞諾嚇得小臉都白了。

陸離勾了勾唇角，看向蘇輕鳶：“你呢？”

蘇輕鳶隻幸虧他身邊坐了下來，柔聲安撫：“彆怕。你父皇固然走了，姨母卻還在宮裡。你另有外祖父護持，旁人不敢欺負你的。”

陸離暴露一個讚成的笑容。

蘇輕鳶本身也落了淚。她瞪大眼睛祈求地看著陸離，緩緩點頭。

蘇輕鳶的心中一陣恥辱。

陸離的另一隻手悄悄地攬住了蘇輕鳶的腰，語氣輕浮：“當然是真的。隻要你和你的姨母都‘乖乖的’，朕必然會‘好好’對待你們，毫不讓你們受半點委曲。”

陸鈞諾像個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母後彆怕，你隻要說‘母後必然乖乖的’，皇上就不殺我們了！”

這時陸鈞諾卻嚇壞了，牽著蘇輕鳶的衣袖急道：“姨母，你快說啊！你快說‘姨母必然乖乖的’，皇上就不殺我們了！”

蘇輕鳶淚如泉湧，耳邊卻聽到他意味深長的低語：“說過的話可必然要作數哦，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