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題人,你的腦筋呢?
她將滿身的力量集合在雙臂和左肩上,抵住棺蓋,咬緊牙關死命往上一頂——
樓老爺子不甘心就如許放過鄭嫻兒,但他更加不敢拿樓家的出息去賭。
傳聞這位五公子超脫多才、清貴傲岸,恰又生得一副好邊幅,是遠近聞名的翩翩亂世佳公子——這隻手摺損在他的劍下,算不算一種另類的幸運?
城門口有她的牌坊,院兒裡有她的情郎。
厚顏鼓吹一下新文《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
內裡不知是誰在喊:“行動快些!再下一根釘子,她就出不來了!”
牌坊和情郎,二選一。
“五兄弟莫非是瘋了?鄭氏與人通姦證據確實,你如何能睜著眼睛說瞎話!”長嫂胡氏在旁聽著,氣得直頓腳。
鄭嫻兒身上纏著沉重的鐵鏈,被人拽著跌跌撞撞地進了門。
一個仆婦大聲嘲笑道:“不認?你親身下地府跟三爺解釋去吧!你是抱著牌位拜的堂,現在穩婆卻說你已非完璧,你還敢說冇有偷情?莫非是三爺的牌位活過來破了你的身子不成?”
“你的意義是?”樓老爺子明顯有些擺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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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看管香燭的小廝趨上前來,躬身稟道:“老爺、太太,香爐裡三支香都燒完了,一支都冇有斷!”
某日午後,日影暄暄。
此時殺掉牌坊的仆人,明顯是自絕後路的笨拙之舉!
樓闕向棺沿上那隻手看了一眼,緩緩回身,走到了樓老爺子麵前:“父親且請聽我一言——殺一個不貞的女子輕易,保全樓家的門聲卻難。此時處決三嫂,得不償失!”
她每日夙起便到祠堂來,灑水掃地、修剪花木……本該由主子們做的事情,她都一一地接了過來。
棺材裡本來就黑,現在蓋子壓下來,僅剩的那點兒光芒也被擠了出去,連氛圍彷彿都變得沉重了很多。
那座尚未建成的貞節牌坊,意味著皇家恩賞的光榮。已在小小桑榆縣憋屈了二十年的樓家,今後或許還要靠著那座牌坊東山複興。
鄭嫻兒急了,一邊掙紮著死命往地上賴,一邊嘶聲叫道:“就算你們送我下了地府,我也還是那句話——冇有的事,我不認!”
樓老爺子沉吟半晌,神采漸轉凝重。
鄭嫻兒收回一聲低笑,忍著斷裂般的劇痛,緩緩地將右手握緊成拳。
隔著棺木,那聲音聽上去有些渺遠,像是來自彆的一個天下。
樓夫人承諾了一聲,正要開端訓話,樓闕已踏著燈影走疇昔扶住了她的臂彎:“母親,夜深了。”
樓夫人聽到此處,忙插言道:“闕兒這話也有事理。陰陽婚不好配,鄭氏若死了,我們再到那裡去找一個八字相合又肯嫁過來的女孩子?——不幸我們的閎兒英年早逝,身後連一個持續香火的人也冇有……”
棺外,樓老爺子清臒的老臉陰沉著,黑如後院柴房裡陳年的乾柴:“闕兒,此事不該你管!”
無數道嫌惡的目光落在鄭嫻兒的身上,像在看一堆披髮著惡臭的渣滓。
內裡公然立時響起了一片驚呼。
做完這些差事再跪兩個時候,差未幾也就到了日落時分。
冇錯俺又來了。\(^o^)/~
鄭嫻兒不及多想,看準那道裂縫,敏捷地把右手塞了出去。
樓闕微微一笑,成竹在胸:“三嫂是朝廷敕建貞節牌坊的貞婦,如何會做出有辱門楣的事來?本日之事定是小人挾私構陷,要借三嫂之事暗害我樓家滿門!為了三哥的顏麵、也為了樓家的出息,二老該當儘快查明本相,為三嫂做主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