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他溫馨了好一會兒。掌心被他的食指撓了撓,他大抵是想抽菸了。我伸手把他拉緊了些,胸口有些發疼。
我內心一暖,低頭側著臉在他臉頰上吻了下,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分開,又細細擦拭著他的頭髮。
暗淡中,有他纖細的笑聲響起。顧去處的手上有一層薄繭,他悄悄在我手背上摩挲著,帶起一層肌.膚顫栗。
我有些難堪,漸漸將視野從床頭移開,想了想,道:“現在甚麼時候了?”
站在落地窗處的顧去處轉頭掃過來一眼,聲音淡淡的:“醒了?”
顧去處並冇有拉開窗簾,房間裡還是昏沉沉的,比之前略微敞亮了一點。他現在站在窗邊,不曉得在想些甚麼,指尖夾了一支菸,不過並冇有撲滅,不曉得他在那邊站了多久。
我內心難受的緊,有些話湧到唇邊,卻又隻能生生的嚥了下去,半晌搖點頭,回身持續朝飯廳走。
顧去處停在我臉上的手頓了頓,他彷彿發覺到甚麼,下一刻籌辦收回,我趕緊將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抓住他的。
我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秒,把手縮返來,放進被窩:“好。”
我點點頭,看著他繞過床頭,翻開寢室門,又合上。他的步子有些緩,像是一個即將衰老的老頭。我看的內心莫名一酸,不明白他為甚麼不講那些話問出口,固然我也不但願他問出口,可聽他詰責我,總比如許神情恍忽的好。
顧去處有些無法,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行,你先等我洗個澡。”
眉頭微微隆起,他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樣。
我搖點頭,將他的手拉到臉邊蹭了蹭,躊躇半晌,到底問出聲:“顧去處,你是不是也怪我?恨我在冇顛末你同意的環境下就做出這類決定?”
“……哦。”想了想,我正要在他身邊坐下,顧去處又喊了聲阿姨,讓我去飯廳用飯。
我漸漸展開眼,在黑暗中打量著他的臉。不曉得黑眼圈重冇重,光芒太暗看不清,彷彿蕉萃了些,下巴上生出來些胡茬。
半晌,他將那根菸握在手內心捏了下,走過來丟進床頭的菸灰缸。我見他抬手要開燈,下認識叫住他:“彆開燈。”
顧去處原地站了會兒,冇動,聲音嘶啞:“我身上臟,你先睡。”
顧去處微愣,下一刻將菸頭摁在菸灰缸裡,我順著他的手看疇昔,內裡已經有好幾個菸頭,橫插在內裡。大抵是因為驚駭影響到妊婦,我好久都冇瞥見過顧去處抽菸,今早在房間裡冇有撲滅,現在一見到我,他就掐滅了。
衣服一件件脫掉,丟在一邊,應當是放進臟衣簍裡,我想著他流利的行動,下一秒,淅淅瀝瀝的水聲從浴室傳了出來,像是溫潤的雨滴掉落在我的心頭。
“吵到你了?”顧去處嗓子有些啞,離得近了些,溫熱的噴灑在我臉上。
我哦了聲,想到病院的流產預定。時候訂的也是十點,現在趕疇昔必定來不及,再說……我現在也不必然能出門。
短髮很快乾了,顧去處從我手裡接過毛巾,順手丟在床頭櫃,他一把撈過我在床上躺下來,聲音貼在我的耳邊:“現在能好好睡了?”
氛圍有些怪,我考慮著還要說些甚麼,顧去處提早一步突破沉寂:“我先下樓,你也起來吃早餐吧。”
他必定是怪我的。我咬唇,抬手拉著他不肯鬆:“你也睡會兒吧,坐飛機很累,早晨也冇如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