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感覺等候比任何折磨都更可駭嗎？我很早就等著我的輪值。我要找一個痛快的機遇把生命交出去，”敏痛苦地說，他伸起一隻手用力搔他的頭髮。

“我之前待他太不好了。我的確是在折磨他。你想，他受了那麼多的苦！”德華說著便往床上一躺哭起來，她還瞥見明的眼睛帶著哀告的神采在望她。

“好，我們就走，”佩珠短短地答道。他們進了房間，佩珠把那篇未完的文章鎖在抽屜裡，還寫了一個字條放在桌上給德華看。

“星光？甚麼星光？”佩珠不懂這個意義，驚奇地問。

佩珠大大地吃了一驚，她冷靜地咬著嘴唇。她幾近不信賴這個動靜，但是她曉得這是實話。她的氣憤是很大的。她隻感覺血不住地在她的身材內湧。她寂靜地說了一句：“我們去看雄。”雄就是報紙的總編輯。

“明說的。他說星光是不會毀滅的。他把我的眼睛當作星光，”德華做夢似地說。

“佩珠，客人來了！”林舍的臉上堆著笑，她伸開大嘴說話。“亞丹，你如許忙著，也應當歇息一下！”她瞥見亞丹忙著開關每個蜂箱的蓋子，就如許嚷著：“我來給你幫手。”她往亞丹那邊走去。她走起路來彷彿有些吃力，但是她走得很快。她也去拿巢礎架，她也去開蜂箱，她一麵做，一麵和亞丹發言。

“忍耐！到底要忍耐多久？”敏煩躁地反問道。他停了半晌又說下去：“我並不怕，但是瑣細地被人宰割，我是不甘心的。”

世人沉默著，都把潤濕的眼睛掉向床上看。過了一會，碧走疇昔，把俯在床上明的腳邊哀哭著的賢喚起來，她說：“賢，不要哭了。你頓時去把克叫來。你就去。我們早點辦好明的事情。”

德華驚駭地搖著頭。英瞥見了，就帶笑說：“不要怕，它們不會刺人的。”他瞥見手裡架子上的巢礎已經被蜂咬壞了，隻剩下一小塊，便取了一塊新的放出來。

他們走進內裡，穿過一個天井，穿過一個廳堂，由一道小門．出去，就進了蜂場。那是一個園子。處所寬廣，種了好些樹木。很多個蜂箱堆在地上，三四個疊在一起，從每個蜂箱中間的裂縫裡，那些黃色的小蟲不住地飛進飛出。園子裡充滿著蜜蜂的喧華的聲音。

“甚麼事情？”佩珠帶笑地問。

“記著他是被殺死的，”敏猖獗似地對仁民說，“是瑣細地宰割掉的，我剛纔就說過。那天人家還歡迎他，說他是一個豪傑。今後會記念他，說他是一個殉道者。”他彷彿帶了一點嘲笑的口氣。

“他不會死，他永久活在我們的中間，”慧接著說，她的麵前彷彿現出明的憂愁的麵孔，她的眼睛濕了。

“我很老練，我但願你們多多指教，”德華像一個女孩般謙遜地說。

“為甚麼不會呢？你這個傻女人？”佩珠笑了。她把頭俯下去悄悄地在德華的軟發上吻了一下。“我原也是很軟弱的。但是同大師餬口在一起，我就感覺有勇氣了。你怕甚麼？你在這裡，不是我們大師都愛你嗎？友情會使你活潑起來，健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