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還是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為麵上有些難堪的程守忠斟茶。

“寶貝，媽媽在聽你說呢……”金敏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儘量以安靜的口氣摸索著問：“心玥，爺爺呢？爺爺是不是也出去了？”

青林鎮是個繁華的貿易鎮，緊鄰青林區。青林區比普通的縣級市還要大，每次換屆推舉，總有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人。

“靜坐思已過，閒談莫論人。”門開處，立著倒倚在門牆上的林子初，他一邊拉長調子痞痞地說著，一邊做勢敲著已經大開了的門。

金敏芝的公爹程守忠是個退伍甲士，也是青林鎮的黨委書、記。

“當然喜好了！”

不能死！金敏芝激靈靈地打了個寒噤。如果一意孤行，白髮人再次送黑髮人的父母也會步上她的後塵。

沙發底下冇有，鄰近的犄角旮旯裡也冇有。

大錯已經鑄下，現在的她不但冇有悔怨的餘地，也過了悔怨的時限。隻是，想到歸天多年的哥哥，敏芝的心又碎了。

“媽媽，你如何不說話？我怕奶奶說我多事，直到她串門去了纔敢給你打電話。”

敏芝情感失控地跌坐在地板上，卻不敢接聽媽媽的電話。

“乖，不舒暢要記得吃藥……”敏芝一邊安靜地說著，一邊揪心揪肺地尋覓著為心玥安排歸宿的來由。

讓程達康冇有想到的是，敏芝的手機有主動開機服從，早在程達康冇出門前，她的手機就開了。

“來電話了，來電話了，媽媽快來接電話……”來電音是敏芝的寶貝女兒程心玥為她錄製的。常常聽到這個來電音，敏芝內心便會出現暖和的感受。

“乖，媽媽冇有哭，媽媽那麼愛你，如何能夠不要你……”金敏芝痛苦地壓著已經變了腔的調子，極其衰弱隧道：“對不起，媽媽忘了玥玥另有爺爺，爺爺和外公外婆是天底下最愛心玥的人，不管去到那裡，你必然要好好疼他們……”

一張是她歸天多年的哥哥金敏喆；另一張，是阿誰讓她心心念念，想放又放不下的程放！

敏芝顫抖著雙手按下接聽鍵，心玥帶著委曲的聲音立時傳了過來。“媽媽，我明天很不舒暢，冇有去學跳舞……”

玩火者，必自、焚。

“她？”程放苦笑著，“不說還好，說了就是幫倒忙。”

電話再次響起，此次打來電話的是本身的母親。金敏芝愣愣地盯著電話上不斷閃現著的媽媽兩個字，難以停止的淚潸但是下。

一時候，氛圍有些壓抑。

身材已經產生竄改，沉湎在高度白酒中的細胞催眠似的麻痹著她的神經，敏芝吃力地晃了晃腦袋，不管不顧地趴到客堂的地板上，發瘋似的摸索著本身的手機。

金敏芝的婆婆劉桂枝是個陽奉陰違的勢利女人，敏芝從不在女兒麵前訴說本身的委曲，機靈的心玥卻能看出媽媽的處境，儘量不給媽媽添煩惱。

如果不是因為剛強，敏芝也不會不顧統統地紮到這個讓她身心俱疲的家裡。

“來電話了，來電話了，媽媽快來接電話……”

敏芝趕緊捂上嘴巴，差點在心玥麵前痛哭失聲。

“楊總那邊也說不上話嗎？”程守忠微蹙著眉頭，因為幫不上忙，內心不免有所焦炙。

哥哥歸天後，悲傷欲絕的父親一病不起，幾近被餬口壓垮了的媽媽曾對敏芝說過，如果冇有她這個女兒，她早就帶著爸爸去找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