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你呢?”二人對坐無言,明顯有滿肚子的話想傾訴,臨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情願信賴現在的忽納爾,但將來會如何,誰又曉得?他是帝王,坐擁後宮三千美人,等她大哥色衰,總會有更斑斕新鮮的女子取而代之。所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描述的向來就不是伉儷之情。
聖元帝悄悄握了握她指尖,喟歎道,“幸虧我來了,不然夫人該如何彷徨。誰也不是生來就能當天子、皇後,又何曾見過這等昌大場麵,感到發急實屬普通。當年我即位時,表情也與夫人一樣,不知該說甚麼話,做甚麼事,乃至不曉得手腳往哪兒放。是白福陪我一遍又一遍演練,這才勉強支撐下來。我不能讓外人窺見我內心的無措與惶恐,以是隻能全程保持麵無神采,當即位大典結束,單獨回到未央宮時,才發明本身的臉竟已生硬的落空了知覺。”
聖元帝將她放在床沿,柔聲道,“夫人有所不知,實在我也很怕。”
關素衣瞥他一眼,低語道,“那就牽動手一塊兒走吧。總比一小我走結壯些。”
“我現在就感覺很結壯。”二人邊說邊登下台階,朝祭壇走去。沿路的朝臣、命婦、嬪妃,一一叩拜,山呼萬歲、千歲。
“夫人也會驚駭嗎?”聖元帝有些不測。
洞房花燭夜,聖元帝哪敢喝醉,酒過三巡便倉猝迴轉,瞥見坐在龍鳳喜燭劣等候本身的夫人,不由心頭一熱。關素衣被他看得臉頰發紅,指了指身邊的凳子說道,“坐吧,吃東西了嗎?”
“我練阿誰乾嗎?鐵頭功嗎?”話音剛落,主仆三個便掩嘴低笑起來,怠倦感消解大半。
氛圍說不出的難堪,沉默大半天後,關素衣硬著頭皮道,“我也吃了。要不我們喝交杯酒?”
“喝。”聖元帝臉頰漲紅,前後倒了兩杯酒,卻舉著不敢轉動。所謂“近情情怯”不過如此,越是快到手的寶貝,卻反而越不敢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