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如蒙大赦，踉蹌著站起家，瞥見一隻手仍被皇上緊緊握住的關素衣，內心不免揣摩――這位主兒怕是要得寵了。

胡思亂想間，鬥獸已經開端，一隻老虎與一隻獵豹被侍衛放入場中，嘶吼著纏鬥在一起。眾貴婦津津有味地賞識，另有人拿出銀子押注。這是鬥獸場的老端方，天然會有寺人端著托盤來送押票。

比得上林夫人的？拿甚麼比？天然是畜牲。這關素衣還真是罵人不帶臟字兒。長公主哈哈大笑起來，拱手道，“彆人都說本殿乃女中修羅，本日才知竟遠不如林夫人，忸捏，忸捏！”

“嗯。”聖元帝漫不經心腸應了一句，又舉起空蕩蕩的酒杯。

但是她隻是在內心想想便已經羞得腦袋冒煙，又那裡敢付諸行動？她生來就這般無趣，男人或許會被她的邊幅利誘一時，日子長了不免膩煩。如許的她真能求得皇上的幫忙嗎？

林氏對勁洋洋的神采刹時生硬。坐在後場的貴婦們或抿嘴暗笑，或目露考慮。而毛氏則心慌意亂，如坐鍼氈。

“啟，啟稟皇上，我等無事。”林氏驚魂不決地說道。

關素衣手心冒出很多細汗，見皇上看也不看本身一眼，更加感到無措起來。本還對她愛答不睬的長公主卻笑嘻嘻地說道，“入宮以後好好與忽納爾相處，爭奪早些替本殿生一個小侄兒。你瞅瞅林氏那傲慢的樣兒，氣不氣人？她覺得徐雅言攀上了太後就能穩坐垂釣台了？哼，今後還不知如何死呢！”

林氏被兩人一唱一和堵得心血翻滾，正待發作，卻聽身後傳來一道渾厚嗓音，“既來了珍獸園，便去看看鬥獸如何？”

聖元帝坐在最前排，自是首當其衝，但他技藝高強，當即撈起呆愣中的夫人，兩三步便躍到不遠處的大樹上。長公主遊刃不足地躲閃，繼而在隔壁的大樹站定，笑嘻嘻地看著底下的兵荒馬亂。

“是。”正所謂酒壯慫人膽，關素衣毫不含混地滿上一杯，與帝王的酒杯輕碰，末端一飲而儘。

關素衣不敢接話，隻冷靜點頭。

“可有人受傷？”聖元帝抱著夫人跳下樹，淡聲扣問。

她話音未落，便有人奉承道，“這纔是大師閨秀之典範啊！徐氏家教公然不凡，難怪能教養出一名皇後孃娘。”

用膝蓋也能猜透她在想些甚麼的聖元帝以拳抵唇，暗自發笑。他又灌了夫人幾杯酒，這才狀似不經意地敲了三下桌麵。

“你也陪朕喝幾杯。”

“都說徐氏家風嚴明清正，現在再看也不過如此。”聖元帝補了一刀，這才揮袖道，“都起來吧。”

關素衣並不希冀誰來幫襯本身，握了握氣得顫栗的指尖，安靜開口，“若以徐家的禮教為基準來看，林夫人怕是對長公主殿下非常不滿咯？”

“朕看你們事大了，”聖元帝似笑非笑，“方纔為了尋求庇護，各位夫人直往侍衛懷裡鑽，已然壞了名節，這可怎生是好？林夫人，毛夫人，衛夫人……朕站在樹上看得真真的，你們被外男拉了手，摟了腰，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遵循端方，是不是該關在柴房裡餓死，亦或浸豬籠？”

“何謂冰清玉潔？這便是了！”另有幾人笑著擁戴。

“皇上也吃。”關素衣有樣學樣，往他碗裡夾了一塊燒肉，然後正襟端坐，心生茫然。之前明顯已經想好了，要如何如何奉迎，如何如何勾引，但是見到真人，她卻甚麼都不敢做。她或許應當依偎在他懷中撒幾句嬌，乃至像照顧關渺那般往他嘴裡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