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沉重地點頭，“我與你大嫂均悄悄去看過，確是如此。你與她……你與她比擬還是差了些許。”

見女兒暴露自大之色，劉氏更加不敢坦白，“《碩人》這首詩你可記得？關素衣的麵貌，約莫可比莊薑。”

後宅中都是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更何論藏汙納垢的宮裡？女兒如果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而葉家必然會隨之顛覆。思及此，劉氏再不敢坦白，急道，“那關素衣從小跟從關齊光習文學字。關齊光君子六藝無不精通，詩、詞、歌、賦，冠絕古今，連法家學派的泰鬥韓信芳亦誇獎他乃一代文豪，其才學之盛可見一斑……”

“那可如何辦？讓關素衣順順鐺鐺地進宮？”劉氏語氣煩躁。

葉蓁愣了好一會兒才顫聲開口，“碩人其頎……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如許的嗎？真有人長成如許？”

話落，劉氏暴露咬牙切齒的神采，可見對關家的突然繁華感到極其不忿。

“關素衣究竟是何方崇高，竟叫陛下惦記上了？”葉蓁目中儘是厲色。

仲氏捏了捏女兒滑嫩的小麵龐，心內暗忖：受不了苦，如此嫌貧愛富的話可不像依依說的，這孩子彆是有了心上人卻羞於挑明吧？她三番四次表示我從夫君弟子裡找，究竟看上了哪個？不是小四，莫非是小六？得把明蘭、明芳兩個找來好好問問。

葉蓁唇角悄悄一撇，詰問道，“那麵貌呢？”

劉氏眸光微閃，正欲潤色一下言辭，卻聽女兒厲聲號令，“照實說！你若決計貶低她，本宮就會輕敵，輕敵的了局如何，你該曉得。”

“你爹已經查清楚了，關素衣乃儒家泰鬥關齊光的孫女，當日在覺音寺，她與陛下有過一麵之緣，許是在當時候看上的。”葉母焦炙道，“現在皇上已昭告天下，冊封孔明為孔聖、天下師，且盛讚儒學為王化之道，並在京郊建了孔廟，欲親身前去拜祭。現在儒家學者紛繁獲得重用，身為儒家泰鬥，關齊光自是高位可期。你爹已獲得切當動靜，再過兩日，陛下就會召關家父子入仕，關雲旗將被晉封為太常卿，關齊光不得了，欲加封為帝師，秩俸萬石。而此前，他們不過是一介百姓，無權無勢。”

關素衣也曉得本身的話有些癡傻，改口道，“娘，四師兄家裡貧寒，女兒怕是受不了阿誰苦，您再彆的相看吧。”下回再持續找藉口推掉便是，這輩子她甘願當女冠也不嫁人。

貧寒怎能算苦？關素衣當即便笑了，正欲點頭承諾卻及時止住。四師兄的確是人間可貴的好兒郎，品德端方，才學滿腹，更對老婆一心一意，不離不棄。若嫁給他，哪怕日日吃糠咽菜，也比待在鎮北侯府享用山珍海味、錦衣華服來得安閒舒坦。

躲過霍聖哲的耳目？恐怕唯有鬼神敢答這句話。天下間，隻要他不想，乃至於不屑曉得的事，而冇有不能曉得的。

葉蓁深思半晌後襬手，“不成！本宮與陛下曾在邊關朝夕相處過兩年，雖向來猜不透他設法，卻多多極少體味他的行事手腕。他既決定重用關家父子，定會派人不時候刻盯著他們。若在如此緊急關頭，關素衣卻出了事，陛下定會嚴查到底。你們有掌控能躲過陛下的耳目嗎？”

劉氏趕緊擁戴，“是啊，你爹還是國丈，卻隻封了個太史丞，秩俸四百石，連一家人都養不活。關素衣尚未入宮，皇上便把關家抬到如此高位，莫非想冊封她為皇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