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被看破,趙陸離唯有苦笑,“是,罪臣的確在使苦肉計。這世上誰不怕死?更何況我上有老下有小,現在另有了想要彌補並伴隨平生的人,也就更不能扔下他們不管。莫非我說的不對?當年我與二王、各方諸侯、薛明瑞在火線纏鬥,冒著九死平生的傷害管束住幾路雄師,不然你焉能順順利利打入燕京,俘虜小天子,狹天子以令諸侯?而葉家亦待你不薄,不吝捐出全數產業助你撻伐,你的兵器、戰馬、糧草,哪一樣不是他們供應?便是看在這些物質的份上,你也不能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恰是。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惡積禍盈,特來宮中具自陳道,以全忠義,以贖己過。”他看了看麵無神采的帝師和太常,啞聲道,“罪臣大膽,請皇上借一步說話。”
“朕與你無話可說。”聖元帝閉上眼,緩緩點頭。
看著他烏黑的發頂,肥胖的脊背,聖元帝耳邊彷彿又響起那首歌――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發兵,修我戈矛……到底同袍一場,共過磨難,罷了,罷了……
聖元帝內心鬱氣未消,本想將當年之事和盤托出,再道破本身對葉蓁的思疑,但略一考慮又隱去不提。趙陸離如果完整對葉蓁絕望,那他總有一天會瞥見夫人的好處,從而泥足深陷。不,他現在就已經認識到夫人的不凡,且生了悔意。
聖元帝冷冷瞥他一眼,持續道,“再說葉家。如果冇有朕的庇護,他能帶著多量物質在烽火中來去?能大發國難財而不被各方權勢誅滅?他的統統財產乃至於身家性命,都是朕賜賚的,朕將它收回來有何不成?你彆奉告朕葉家是無辜的。”
趙陸離在他一字字一句句地敲打下終究彎折了脊背,慚愧不堪地埋頭。韓城失守是貳心中永久的痛。他本來不是那種為了後代私交就一蹶不振的懦夫,然韓城被屠儘後他便曉得,本身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