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握緊兒子戴著銀鐲子的小手,悄悄挪遠些,以避開世人仇恨的目光。她舔了舔唇,囁嚅道,“將軍,圖紙已經上繳,您能夠放過我們了吧?”
“謝皇上隆恩。”關素衣衝皇城方向拜了三拜,詰問道,“周將軍,試問本夫人現在可有資格庇護我的家人與下仆?”
統統人都看著她,一時候竟跟不上她的思路。
本就格外慌亂的宋氏終究熬不住了,連連號令,“我交,我交,求將軍饒了我兒!他但是長房的獨苗啊!”
關素衣從未見過這等要錢不要命的玩意兒,明知那是前朝皇子,送去給薛家軍充足他們以正統之名占去中原半壁江山,竟就這麼承諾了。莫非葉家賺的錢還少嗎?他們的貪婪的確永無儘頭!
“既然中郎將要與我說理,我便與你好好掰扯。此處乃趙府,我乃趙家主母,你打上我的家門,欺辱我的後代與下仆,莫非還不準我站出來為他們張目?那我還當甚麼趙家宗婦,一品誥命?”她似想起甚麼,去看那小黃門,“我差點忘了問,皇上可在檄文裡說要捋奪我頭上的誥命,一樣貶為庶人?”
葉家人又是一陣哭天搶地,把個趙府鬨得沸反盈天。宋氏愣了愣,繼而抱緊懷裡的孩子,彷彿感覺不當又把他塞給奶孃,要求道,“大人,我誌願隨您走,但求您放過我的孩子。他才五個月大,身材孱羸,倘若入了牢房,染了陰暗潮氣,怕是會撐不住!他隻那麼一丁點,說也不會說,走也不會走,隻能任憑擺佈,礙不著您甚麼,更牽涉不到案情。求將軍開開恩,放他在趙家寄養!我給將軍大人叩首了!”
關素衣曉得明天若不把藏寶圖找出來,此事絕冇法善了,更何況這位帶隊的將領她熟諳,乃新近上任的中郎將周天,其兄長在韓城一戰中慘死,可說與趙陸離仇深似海,平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手刃鎮北侯,隻可惜上輩子未能實現,這輩子還需儘力。
四媳唐氏嚇哭了,冒死在侍衛手底下掙紮,“求您彆殺我的女兒,她才三個月大啊!大人求求您了!婆母,您快交了藏寶圖吧,莫非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比財帛還首要?婆母!”
劉氏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大兒媳婦,竟不知如此首要的東西,夫君怎會超出本身交到她手裡?但此時並非切磋或嫉恨的時候,宋氏已扯開裙襬,將一卷羊皮紙從夾縫中取出,雙手呈給周天,繼而滿懷祈求地看著他手裡的孩子。
話落她重重磕了幾個響頭,見周天還是那副冰臉肅容,轉而去跪關素衣,哭道,“夫人,您最是大仁大義,還請看在沖弱無辜的份上保他一命!來世我定然當牛做馬酬謝您的恩典。”
劉氏汗出如漿,臉白如紙,雙手揪著衣衿喊道,“我真的冇有藏寶圖,我連聽都冇聽老爺提起過!真的,將軍大人您信賴我吧,那裡有人愛財如命到這個境地,我又不是傻子!”
劉氏急赤白臉隧道,“甚麼藏寶圖,我真的不曉得啊!我如果有早就交出去了,哪會比及現在?”
周天明顯就深諳此道,走了一圈後將尚在繈褓中的長媳宋氏的兒子提起來,懸在荷花池上方,緩緩開口,“還不肯交?”
關素衣如有所思地瞥那奶母一眼,點頭應允,“你放心走吧,我自會安設好他們。”轉而去看周天,“將軍,這些孩子便臨時留在趙府,於您該當無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