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元帝還是頭一回被人劈麵質疑，心中不但不覺憤怒，反而滿滿都是愉悅與心癢難耐。夫人公然也有玩皮的時候，如許的她，怕是連趙陸離都無緣得見吧？

關素衣趕緊翻開盒子，卻見方纔還堅固非常的石頭，現在已變成一堆粉末，內裡埋冇的玄機就是再讓她看千百遍也屬徒然，不免歎爲觀止。

說話間，金子捧著一個食盒過來，施禮道，“夫人，奴婢要了一些茶點，趁便得了一個食盒，您看能夠嗎？”

目睹夫人抬開端，他立即掩去陰沉的神采，勉強一笑。

發覺到血玉扳指的不凡，關素衣趕緊禁止，“如果我冇猜錯，它待會兒怕是與那紅珊瑚一樣，會碎成齏粉？如此色豔質純的血玉，定然代價連城，你捨得，我卻捨不得，還是找彆的東西代替吧。”話落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疇昔，“用它吧。”

她邊說邊查抄，少頃驚詫道，“冇有構造與夾層，怎會？”

“能夠，拿來吧。”聖元帝接過食盒，把石頭扔出來。

關素衣急於曉得答案，並未發覺他的異狀，詰問道，“你如何做到的？快跟我說說！”

死寂的氛圍在空中滿盈，令此處角落彷彿被辟成兩半，一半春暖花開，陽光普照；一半寒冬臘月，北風習習，而忽納爾便縮在那冰天雪窖裡，像一頭負傷的野獸，孤身隻影，進退無路。

聖元帝心頭的陰霾亦消逝很多，黑中帶藍的眼眸瀉出一絲和順。

俯仰無愧！這四個字念出來如此輕易，做出來卻叩心泣血！她以手扶額，臉上儘是啞忍與茫然之色，既安撫不了本身，也安撫不了旁人，卻又不忍將這匹孤狼丟在此處不管，略一思忖，轉移話題道，“前次你寫信請教，我已給出答案，此次我卻有一事相詢。”

夫人的指尖又細又白，指甲圓潤美好，粉中透晶，雖因練字長了少量薄繭，劃過皮膚時卻能帶來陣陣騷·癢，更加令人難耐。聖元帝不但耳根滾燙，連古銅色的臉龐亦泛出些許紅暈，藍黑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夫人發頂，彷彿已經癡了。隻需反手一握，悄悄拉動，就能把此人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他卻不能越雷池一步，隻因他曉得甚麼樣的人能夠輕賤，甚麼樣的人連丁點委曲都不能受。

“自是要的。”關素衣已將食盒拉到麵前，不竭曲指敲擊，看看有冇有夾層以供偷天換日，還美意美意地解釋，“你見過流浪藝人玩雜耍嗎？八歲那年我第一次見，當時真是驚為天人，花了好幾個月工夫去研討他們的構造，終究一一破解。如果你用心亂來我，這食盒裡定有一個夾層，而機栝便在這手柄上，擺佈轉動就能揭示分歧的層麵，一層放完整的石頭，一層放粉碎的石頭，你想讓我看哪一層都能夠，因而既能讓石頭碎掉，又能將之複原，可謂神鬼之術。葉家那紅珊瑚，我猜想它應當冇碎，而是被人換走了，是也不是？”

“夫人的東西我更捨不得。”聖元帝將玉佩推至桌旁，想了想，撿了一塊石頭，“那便用它吧。我原覺得這枚血玉與紅珊瑚色彩比來，質地也劃一，好叫夫人看得更加明白。”

她是帝師和太常的掌上明珠，固然家教嚴苛，卻毫不會沉鬱至此。她的竄改，滿是被趙、葉兩家一點一點磨出來的，被夫君與繼後代一次一次逼出來的，她本該像現在如許，把難以解答的謎題拋給彆人措置，然後放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