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給你做!”李莫愁心血來潮,翻身起來去找東西。商船上有很多船家摘來辟邪的柳條和桃枝,李莫愁全數網羅了來,給龍熵編鬥笠。可歎她技術不純熟,做出來的固然能用,但很粗糙。那一大塊白綢緞還是她向船家買的,鑲嵌在鬥笠邊沿,倒也真讓她做出了鬥笠模樣。
她痛不欲生。但是認識將近恍惚時,卻聽到門外垂垂傳來的腳步聲。李莫愁又復甦又痛苦地發昏,她牙關直顫抖,唯恐龍熵這麼快返來。龍熵本身內傷尚且未病癒,這些日子的保養也隻是將她調度的略微好了些。內傷不比外傷,要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何況龍熵本就體寒,練得工夫也屬於陰柔一起,連內功心法都是陰柔係的。就算她返來,恐怕對李莫愁的傷也無可何如。李莫愁不想讓她曉得,畢竟這個傷自從救龍熵那次就有了,並且彷彿愈發嚴峻了些。
“但是不礙事,”龍熵又接著說,“我能夠不消看路。”是了,她自幼在古墓裡長大,耳力不是普通的好,並且這鬥笠也不是全然擋住目光,模糊透過薄如蟬翼的素白綢子,還是能看到線路的。隻是可惜,這鬥笠一帶,倒更給她添了幾分動聽心魄的魅力。
龍熵眨眨眼,不明以是。
二人說著話,不過半天工夫天氣已經逼近傍晚,暮色緩緩袒護了整艘船。
“……”李莫愁抽了嘴角,鬥笠哪有不擋眼睛的。
李莫愁卻本身搖了點頭,“如許不好,還是能看出來。”她皺眉思慮了一會兒,道,“比及岸上,我給你買一頂鬥笠。晴可遮陽,陰可避雨,平時還能擋住彆人看你的目光,如何?”
李莫愁笑,揉了揉龍熵的頭頂說,“我隻是說以防萬一,不會分開你的。”
“鬥笠?”龍熵不曉得這東西,她還冇用過。
“唉。”李莫愁感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熵兒,我固然不想讓你涉足江湖,可又盼著你能本身獨當一麵。萬一哪天我不能留在你身邊,你也能安好。”
“有甚麼捨不得。”龍熵輕哼了一聲,“背信棄義之人,我殺了也不手軟。”
“不舒暢?”
龍熵聽言皺眉,目光咄咄地望向她,“你要去哪兒?”未待李莫愁答覆,她又說,“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跟你去哪兒。”
龍熵半信半疑地盯著她看,道,“你如勇敢再丟下我,我就殺了你。”她話說的狠辣,可眼神行動卻並無涓滴威懾力。
李莫愁和龍熵在船艙裡待久了,二人便翻開窗子來弄月。龍熵目光一掃,就見到了煢煢孤單的完顏萍。那抹孤傲的身影,單獨瞻仰著皎白的新月,孤零零的模樣竟讓龍熵淺淺歎了口氣。
“好了!”李莫愁打量一下本技藝中簡易的鬥笠,歎道,“固然醜了點,但還能拚集著用。比及岸上,我再給你買新的。”她拿著鬥笠,給龍熵帶上,“感受如何?”
船上的血腥早被清理潔淨了,這會兒露水打濕了船頭艙,模糊還能聞到血腥味。船客們一起極其溫馨,彷彿為著白日裡的殘暴場麵而驚駭,這會兒是再不肯出來了。這商船到底是販子居多,他們坐賈行商,整天裡四周馳驅,最是惜命不過。到現在還在內裡吹著冷風的人,隻要完顏萍。
“你捨得麼?”李莫愁得寸進尺,嗅了嗅龍熵的髮香道,“我的熵兒,捨得對我脫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