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亂,總有些人不長眼睛。”賈師憲意有所指地對耶律齊說,“良禽擇木而棲,好賊也該曉得誰的主張該打,誰的主張打不得。”
“不要鬨出動靜來。”賈師憲低聲叮囑罷,猛地一推冷杉,便回身回了房間迎上耶律齊,笑道,“耶律公子見笑,是下人不懂事,甚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來講上一番。耶律公子快請內裡坐――”他伸手讓著耶律齊,又道,“耶律公子乃王謝以後,肯賞光到府上來,實在是賈某的幸運。”
“冷朝媛是新任首級,在我們剩下的暗衛中她的工夫最高。”冷杉低眉紮眼,“並且本日府上大夫人在,冷朝媛毫不敢鬨大。轟動了夫人,大人會要她的命。”
這也叫豔遇?
賈師憲皺眉看她,不太有情感的發聲,“昂首。”
耶律齊拱手道,“那裡那裡,賈大人客氣!”他和賈師憲一起坐定,心中曉得李莫愁在賈府中找人,是以暗自擔憂。現在見下人來報,耶律齊不由摸索道,“不知賈大人府上出了甚麼事情?”
冷杉怔住,垂眸道,“龍女人,完顏夫人恰是本日與大人圓房,恐怕不能來見您。”
“大人對您,勢在必得。”冷杉聲音愈發低了些,“龍女人,您還是……還是……”
兩人在這裡打啞謎,李莫愁卻憂心如焚。賈府這麼大,她就算挨個地找,找到天亮恐怕也找不到!但是,不管她問誰,竟然都冇人曉得賈府中藏了個白衣女子。冷朝媛也底子甚麼都不曉得,因而被她點了穴道,扔在完顏萍房間裡。
龍熵久久不能言語。
賈師憲卻俄然鉗製住她的下巴,目光咄咄地望著冷杉說,“龍兒給你上了藥?”
完顏萍瞥了她一眼,“賈似道。”
“嗯?”龍熵給她上完藥,見她欲言又止地模樣,竟然如有若無地笑了笑,“放心,你臉上不會留疤。這是玉膚膏,能活血化瘀,我特地給莫愁做的。”說著,又抿了抿唇,“她愛美,又輕易受傷。”
“你受傷了?”賈師憲哈腰靠近她,嘴角帶了邪笑,他舌尖舔過冷杉臉上的傷痕,俄然一頓,“獵奇妙的味道。”
“我不曉得龍公子在那裡,”完顏萍有氣有力地躺回床上,“我們那天就分開了。”
完顏萍卻雙目無神地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會。”龍熵非常篤定,“莫愁看起來暖和和和,可性子非常烈。除了對我,她對彆的甚麼都很冇耐煩,三言兩語反麵就要脫手腳。現在她又被重傷,手無縛雞之力……”
“圓房……”龍熵喃喃一句,卻從袖中拿出一個精美的瓷瓶,翻開來披收回幽幽的暗香。透明的汁液倒在指尖,龍熵行動輕柔地給冷杉擦臉上的傷,“我也不是非要見她。隻是想讓她幫我奉告莫愁一聲,不然,我怕莫愁會急。”她腔調平淡,無喜無怒。給冷杉上藥的行動彷彿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卻叫冷杉盯著她出了神。
她放軟了語氣,竟然略帶哀告。雙眸如星地凝睇著冷杉,讓人難以回絕。
李莫愁一愣,立即回神。她看一眼躺在地上被本身點了昏睡穴的冷朝媛,身子一撤躲在了床帳一角,對完顏萍說,“我在找小龍女。她待你很好,不管你如何恨我,都與她無關。完顏萍,你若助我救出她,我就給你一次殺我的機遇。”她說著,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