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涵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靠近一步，小聲道：“母親，會不會是父親這些年一向念著止汀瀾，隻是疇前藏得深，現在藉著顧寰錦，把對舊人的情分都一股腦兒使出來了？還是說，顧寰錦身上藏著甚麼我們不曉得的奧妙，讓父親驀地竄改了態度？”

王氏麵露擔憂之色，拉著顧景涵的胳膊勸道：“涵兒，你可彆打動行事，你父親的脾氣你是曉得的，現在怕是被舊事迷了心竅，你如果魯莽，怕是會惹來更大的費事，我們再從長計議，啊。”

可要說寵嬖，那是半分都無，逢年過節，露麵也少，我都幾乎忘了另有這麼個孩子。哪曾想，現在卻……”

顧景涵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拳頭，臉上閃過一絲斷交，“娘，不管疇前如何，您永久是我和弟妹的娘，是這府裡名正言順的夫人。

景燁現在小臉還掛著淚痕，腮幫子因先前的抽泣一鼓一鼓的，本來粉嫩的麵龐上，幾道觸目驚心的紅印子交叉縱橫，那是被抽打的陳跡，像一道道猙獰的小蛇，占有其上，看著便叫民氣疼不已。

王氏無法地歎了口氣，看著兒子斷交模樣，叮嚀道：“千萬謹慎，凡事多考慮，彆打動行事，我們現在處境艱钜，一步錯，步步錯呐。”

話說到此處，王氏喉嚨像是被甚麼東西哽住，幾近哽咽，她艱钜地彆過甚，望向一旁委曲巴巴的景諾。

顧景涵微微點頭，卻咬著下唇，神采果斷，“母親，我明白，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無端受委曲，我會暗中留意，悄悄刺探，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也好早做籌算，防患已然呐。”

父親他既做了當年的胡塗事，又怎能因著舊人，這般虐待我們！顧寰錦現在這般放肆，院子說奪就奪，燁兒說打就打，我定不會坐視不管，定要尋個彆例，讓我們重新過上安穩日子。”

以往顧寰錦在府裡，不顯山不露水，像個被人忘記的影子，父親對她也冷酷得很，可就因為在荷香院那一出，父親竟全然不顧我們，把憑瀾苑給了她，這竄改也太高聳，怎能不讓人起疑呢？”

王氏的手指悄悄顫抖著，想去撫摩又怕弄疼了孩子，隻能懸在半空，聲音也不自髮帶上了哭腔：“瞧瞧我這不幸的燁兒，平白無端遭了這般罪，被打得遍體鱗傷，那動手之人怎就如此狠心呐，他還隻是個孩子呀，，本該在我們的庇護下嬉笑玩耍，無憂無慮的，可現在……”

她緩緩垂下視線，目光落向懷中的景燁，那眼神裡儘是疼惜與慚愧，像是要用目光織就一層和順的繭，護著孩子不再受半分傷害。

王氏抬手撫了撫胸口，長歎一口氣，“不管如何，我們今後行事得更謹慎了。如果冒然切磋顧寰錦出身，惹得你父親不快，怕是會雪上加霜。隻盼著這隻是你父親一時懷舊，過陣子，還能轉意轉意眷顧我們娘幾個。”

王氏邊說著，眼眶愈發泛紅，好似春日裡被雨打濕的海棠，儘是淒楚之色。

但我會謹慎運營，斷不會讓您和弟妹再擔驚受怕。”說罷，她望向窗外，似在考慮著應對之策，窗外的天光灑在她身上，卻驅不散現在周身繚繞的凝重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