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聽完顧寰錦的哭訴，心中非常憤怒，常日裡隻當家中諸事順利，女兒也被顧問全麵，未承想竟有這般肮臟事。

老仆忙躬身應下：“老爺放心，老奴定當謹遵叮嚀，毫不敢有差池。”

公中如有人敢推委扯皮、含混其辭，直接打將出去，不必再來見我！”

顧老爺猛地一拍桌子，桌上茶盞都跟著震顫，怒喝道：“忽視？拿舊衣對付，給那點銀子，還減少用度，也是忽視？你眼裡另有冇有我這個老爺，有冇有顧家的端方！”

從今今後，你若再這般肆意妄為，罔顧公序良俗，我便另尋安妥之人領受中饋，毫不再放縱你胡來，彆覺得我會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寰錦看著送過來的那幾件所謂新做的衣裳，料子粗糙得刺手，紋理混亂，色彩也是暗沉無光、透著股劣質染料的刺鼻味兒，針腳歪歪扭扭，稍一用力拉扯，線便有崩開的架式。

然後，他回身看向身邊一名老仆，眼神鋒利且不容置疑，“你去大廚房傳我的話，今後平常供應憑瀾苑的一應吃食，不管米麪糧油、果蔬魚肉，從品類到品格，十足都遵循梧軒堂的標準來籌辦。如果敢有半點剝削、對付，我拿你們是問！”

王氏正落拓地逗弄著籠中鳥雀，聞聲抬眸，見是老爺，滿臉堆笑起家相迎：“老爺，今兒個如何有空來我這兒啦？”話還式微，便瞧見顧老爺緊繃的臉，笑容一下僵住。

言罷，略作停頓，見小廝們忙不迭點頭，又接著道，“彆的，再速速前去我的私庫，從中取出一千兩銀子，一併給大蜜斯送疇昔。”

顧長風劍眉高挑，目光如炬，掃視著一眾小廝，大聲命令：“馬上去公中，仔細心細地盤點賬目，把這些光陰以來，欠大蜜斯的總計一千六百八十兩月銀，一文很多地補給她。

顧寰錦嘲笑一聲：“辦事不力？一次兩次是偶爾，這般次數多了，誰信呐！王氏到底是何用心，你當真不知？

我隻盼著父親定下的家規家訓，彆在我們家成了一紙空文，讓旁人看笑話。”顧長風聽著，神采凝重，一時無言以對，隻暗忖這事兒怕是得好好措置一番，不然顧家這內鬨，怕是要愈演愈烈了。

王氏嚇得一顫抖，忙不迭屈膝跪下，囁嚅著：“老爺息怒，是我考慮不周，想著過陣子再補齊，哪曉得寰錦會多心，還轟動了老爺您呐。”

另有這衣裳，粗製濫造，嫁奩也不見蹤跡，母親泉下有知，怕是都要痛心疾首！”

小廝被這氣勢唬住，縮了縮脖子，側身讓開道。

顧長風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神采凜然，猛地大喝一聲：“來人！”那聲音中氣實足，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嚴肅，刹時劃破天井的喧鬨。

再想到嫁奩之事，自母親離世後，那些本該屬於她的豐富嫁奩，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償還跡象，每念及此，心頭便像被貓抓般窩火。

這般想著，她舉頭挺胸，大步流星，風揚起她略顯陳舊的裙襬，倒添了幾分斷交氣勢。

顧長風麵露難堪，俯身檢察了下食盒，眉頭輕皺，溫言勸道：“行了，莫要氣壞了身子，許是底下人辦事不力，我定會與你母親說，讓她好生查查。”

雖說娘已不在人間，可當年娘活著時，為顧家也出了很多力，在族中、外頭積累的好名聲，多少另有幾分餘威，此時不消，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