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眼鑲著鴿血石，在幽光中流轉著妖異紅芒。

碎石墜入暗河的悶響在甬道裡層層盪開，驚起岩壁上倒掛的蝙蝠群。

龍淵護著淩霜兒且戰且退，俄然瞥見某具枯骨頸間掛著半枚玉玨——竟與淩霜兒劍柄上的蓮花蕊芯完整符合。

空中震顫間，青銅殿門緩緩開啟尺許，門縫裡泄出的不是風，而是某種黏稠的、帶著檀香的血霧。

青霜劍俠反手將佩劍彆在身後，玄鐵劍鞘與腰間酒葫蘆相撞，驚起枝頭兩隻寒鴉。

腐臭氣味劈麵而來，淩霜兒劍柄蓮花俄然乾枯三瓣。

兩人默契地掉隊半步，青玉劍穗與染血羊皮卷相觸的刹時，劍柄蓮花俄然重綻光彩。

腥臭汁液濺在石壁上，腐蝕出蜂窩般的孔洞。"跟著螢火走！"靈隱禪師俄然開口，手中念珠迸發金光，在霧中辟出三尺腐敗，"老衲聞到地藏蓮的香氣了。"

"莫看！"玄風長老廣袖翻飛遮住世人視野，鏡片裂紋卻映出漫天血雨。

淩霜兒神采煞白，劍柄蓮花不知何時又殘落兩瓣。

玄風長老廣袖翻飛間，三枚銅錢已釘入古柏樹乾。

"且看這個。"青霜劍俠劍尖挑開石碑旁藤蔓，暴露個青銅獸首。

少年會心點頭，反手將賬冊塞進她手中。

正要噴吐毒液的蛛王俄然抽搐著翻倒，八條鋼矛般的節肢猖獗抓撓本身腹部。

淩霜兒袖中青玉劍穗俄然飛射而出，劍穗上的七寶瓔珞與圖騰紋路嚴絲合縫。

這地宮仆人倒是知心，恐怕我們找不著道。"他劍尖挑起塊碎石擲向岩壁，石塊穿過熒光蟲群時，岩壁上竟閃現出蓮花水紋。

龍淵眼疾手快按住她手腕，昨夜賬冊灼出的紅痕正與輿圖頭緒重合。

龍淵心念電轉，取出半卷賬冊按在岩壁上。

"就是此處了。"青霜劍俠的酒葫蘆不知何時裝滿新釀，虎魄酒液潑在門環上竟騰起青煙。

老衲旋身震碎法衣時，一節帶刺的毒藤在他腳踝留下血痕。

對岸石壁轟然敞開，暴露鑲滿夜明珠的甬道。

淩霜兒腳踏七星方位，青玉劍穗化作七朵蓮焰，將撲向靈隱禪師的毒蛛燒成焦炭。

玄風長老卻退到陣眼中心，摘下一片血柏葉含在唇間。

龍淵盯著鏡中某個細節瞳孔驟縮，那是鄰家阿婆臨彆時塞給他的安然符，現在正在鏡中燃燒。

日頭西斜時分，世人站在兩座峭壁夾峙的峽穀前。

濃霧來得毫無征象，轉眼便將世人淹冇。

淩霜兒正要拔劍削去青苔，靈風羽士俄然按住她肩頭："且慢！"

淩霜兒劍柄上的蓮斑紋路俄然綻放青光，照見火線三丈處——上百具骷髏以膜拜姿式圍成圓圈，中心石台供奉的恰是他們在找的另半張羊皮輿圖。

靈隱禪師俄然狠惡咳嗽，指縫間排泄的黑血落地竟生出精密蛛絲。

靈風羽士咬破指尖在桃木劍上畫符，雷光過處蛛屍如雨墜落。

青霜劍俠的劍尖在青銅羅盤上悄悄一挑，鏽跡斑斑的指針俄然指向甬道深處。

話音未落，林間突然捲起怪風。

靈隱禪師俄然踉蹌扶住石壁，月白僧襪浸出點點墨痕。

"結陣！"青霜劍俠將酒葫蘆拋給龍淵，劍光如銀河倒卷。

晨霧尚未散儘時，八道人影已掠太重修中的門樓。

龍淵伸手欲扶，卻被老衲用佛珠悄悄格開："因果循環，自有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