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星身子一震,回想起二人幾歲便入太白門修習道術,自當時瞭解成為兄弟。師成後,二人一起在人間界斬妖除魔,保衛生靈,被六界世人稱為妖鬼愁星月兄弟,也就是指,隻要妖妖怪怪聞聲他們的名號,便會膽顫心驚,望風而逃。
竹星聽了,動體味纜子,背對著竹月的臉上閃現一絲憂色,但轉眼那憂色就被他壓下去,順勢鼻子裡又“哼”了一聲。
竹月道:“想不到你對我生這麼大的氣。”
竹星常常在內心概歎,此生有竹月為兄,便是宿世修來的最大造化。但是現在因為水鈴兒,他一時竟忘懷前塵,將竹月當作牛頭狗麵的怪獸普通,實在不該該啊。
“鈴兒已經出了玄冰洞,你不去看看他?”竹月反麵他計算,淺笑著問道。
竹月一聲不吭地接住瓷瓶,走進屋,就見竹星披低頭髮,正像頭獅子似的拍擊桌案。案幾上一塊硯台,已被震至邊沿,眼看就要跌到地上給砸成幾塊。
竹星一愣,語氣還是如冰,但還是答道:“從太白門修道開端,至今已經五百年不足了吧。”
竹星正肝火沖天,完整冇留意到他的語氣有異,忿忿然回身道:“我過火?被你扔進玄冰洞的,但是鈴兒的性命!他被你親手從人間界救回,又收作門徒,本該珍惜有加,可你卻為何要如此狠心,非找個藉口把他弄死不成?你手腕如現在毒,卻還來大言不慚地指責我過火?竹月我奉告你,今兒是鈴兒冇死,若他真因你此舉死亡,我便隻是他師叔,再也不是你兄弟!”
竹月將瓷瓶放好,喚他一聲,語氣雖輕,卻不失嚴肅。
竹月點頭感喟,“星弟,你這性子,未免過分火,這叫為兄如何放心……”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到得房門口,就聽一聲吼怒,接著一個青花瓷瓶從屋中飛出,沿著油滑的拋物線直衝他腦門而來。
五百年裡,竹月既為兄長,更似父親,不但對他這個弟弟庇護有加,且日日教誨,誨人不倦,一向助他將指天禪修習到第四層。
“竹星!”
竹月走進弟弟的孤傲殿,兩個靈童瞥見他,正欲通報,卻被他抬手攔住,單獨悄冇聲氣地走了出來。
竹月道:“竹星,有很多事,當時你都不明,現在能夠說與你聽了。鈴兒現在五歲,將來成人後,需求活著上走動。他身為魔嬰,必定不能如淺顯孩童般,享用無憂無慮的童年餬口。不但如此,將來他還不知會遭遇如何的災害。就算你我護得了他一時,又豈能護得了一世?以是獨一能助他順利渡劫的,便是神功指天禪。”
思惟至此,竹星心生慚愧,但仍然放不上麵子,就如許向他承認本身有錯,以是隻是支吾道:“兄長為人,竹星天然清楚。但就這件事而論,我便以為是你不對。對於一個五歲孩童,哪怕鞭打他一頓也算經驗,何至於將他拋入玄冰洞,讓他獨處三日那樣殘暴?”
固然他們一如既往空中無神采,小身子卻有點顫抖。
竹月點頭道:“不錯。但這五百年間,愚兄為人如何,你是否還記得?”
他們的主子星竹仙,三天來狂性大發,孤傲殿裡隻如果能被砸碎的東西,已有一半以上臉孔全非。不砸東西時,他就將本身緊舒展在房間裡,麵對牆壁盤腿而坐,一動不動,如同一尊坐著的死人。
竹月無法一笑,問道:“竹星,你答覆為兄,自你我有緣在這人間成為兄弟,至今已有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