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不懂這些事的,薛談亦不說話,柳初妍等人更是埋了頭,提著心吊著膽但願彆落入麗妃眼中,不然被她拖出來背黑鍋可就冤大發了。
奉賢夫人不置可否,略略問了旁的宮人幾句,隻站到麗妃跟前,豐潤的臉龐倏然迸出寒光似的嘲笑:“麗妃,你真恰是膽小包天!才升了妃位就幾番風波,現在又鬨了這麼一出。若不是皇上是一時髦起,我真要狐疑你要對皇高低手了。本日是信國公命大,有人曉得他不能吃桂花糕,打落了,纔沒出性命,隻毒倒了一條貓兒罷了。韓家女人倒是真立了功,轉頭皇上還得好好賞了她。”
皇上隻顧著乘涼,明知亭中皆是人,也未看過都有些誰,俄然有個女人衝上來,打掉了糕點,麵色一白:“你又是何人?”
賢妃方纔膜拜時將貓放在地上後並未去管它,未曾想才睜眼閉眼的工夫,她敬愛的烏爾就離她而去了,哭哭啼啼跌在地上,抱了貓起來:“皇上,這糕點原是麗妃端來給臣妾吃的,卻未曾想入了烏爾口中,這就冇了。若不是我的貓兒,死的便是臣妾了啊!皇上,你要給我做主啊!”
柳初妍正想讓韓淑微彆動,免得引發重視,可她偏挪動了,撞著身後的信王“呀”一聲。
朱嬤嬤頂了罪,大師都懂,卻不言說。
賢妃聽著奉賢夫人隻數落她卻不科罪,上前一步,抽抽泣噎地哭訴:“夫人,那糕點原是做給您吃的。早上她明顯隻帶了棗泥山藥糕和綠豆糕出來,可她見著臣妾就讓宮女歸去取了來。臣妾也不知是哪兒惹著她了,竟關鍵臣妾……”
“好,統統由奶孃做主。”皇上在奉賢夫人麵前便是個乖小孩兒,聽她如此說,那裡還會反對,站到一旁去,眼角瞧見薛談又道,“這女人侵犯朕的薛卿,毫不能饒過。”
“是,皇上。”薛談便微微欠身,“謝過韓女人。”
皇上初時亦驚呆了,一傳聞那糕點方纔是要進信國公口中的,大喝一聲:“麗妃,你,你膽小包天!竟關鍵朕的薛卿!來人,給我押下去,斬立決!”
麗妃確切是靠著家中乾係才晉升的,但饒是如此也花了四年之久。現在看奉賢夫人雙眸光芒冰冷,好似冬雪般砭骨,竟有棄她不顧之意,立時嚇得身子搖搖欲墜:“夫人,臣妾真是冤枉的!”
“皇上萬歲。”奉賢夫人上前一步,稍一屈膝,昂首倒是暖和慈悲的模樣,“皇上,此事交由奴婢措置吧。”
皇上正迷惑她為何不說話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白貓啃了糕點一角罷了,哭泣著就發了狂,冇幾下就斷了氣。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錯上加錯。
韓淑微已驚得失語,不能辯駁,柳初妍怕她真頂了罪名,隻得緩緩跪下去,對皇上解釋道:“皇上明鑒,淑微她並不知糕點中有毒,隻是記取信國公吃不得桂花糕點。薛太太顧恤我們,常讓我們去國公府玩耍,淑微是曉得的,上回,信國公在雞鳴寺便隻是沾了些桂花花粉就得了桂花癬,那裡還吃得桂花做的糕點。但是麗妃娘娘非讓信國公嘗藕粉桂花糕,淑微一時心急才脫手打落,衝犯皇上亦衝犯信國公,但她心是好的。還望皇上明察!”
“不消。”韓淑微倉猝擺手,卻被柳初妍拉到背麵去了。
奉賢夫人環顧一圈,還是不能殺了她,不然永康侯府那邊不好交代,並且一拉扯,起碼得揪出上百人來,又是一樁大案子。這關頭,後宮平和纔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