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宮當中,宣遠帝雖能夠肆意寵幸嬪妃,但寵幸了誰,寵幸了幾日,卻向來不是奧妙,幾近隻要宣遠帝前腳剛踏進某一宮大門,後腳便有人將動靜傳至各宮。古往今往,冇有哪一朝的後宮可真正安寧,統統的平和都埋冇澎湃,隻是未到掀起波瀾的時候罷了。
“皇上前些日子賞了一對翡翠手鐲,你明兒從庫房裡取出來送到聽雪堂去吧。”
“花不過是死物,怎能叫它奪去仆人的風頭,倒不如殘敗了更好些。”杜恩兒掃了一眼腳邊花壇中的殘枝,嘴邊暴露一抹笑意。
現在唯有貞靜夫人的位份僅在紫玉皇後之下,又生有皇子,榮辱存亡,或隻在一念之間,為了穩固職位,也為了東方明的出息,有些事,她不得不早做策劃。
“就怕陛下新奇勁兒過了後,便將我拋諸腦後了。”杜恩兒那雙剪水秋瞳裡染上了一層憂思。猶記得那日鴻雁高飛,她乘一頂小轎從偏門抬入皇宮,入住至這間偏僻清幽的聽雪堂,身邊服侍的人除了采琴以外,便隻要二名年紀尚輕的宮女和一名小寺人。一開端他們待她還算客氣,裡裡外外服侍的妥妥鐺鐺,但過了月餘見宣遠帝仍冇有召幸的意義,那趨炎附勢的嘴臉便露了出來,不止將采琴的話置若罔聞,便是連杜恩兒的叮嚀都草率了事。
這後宮裡的美人數不堪數,各有各的姿容,各有各的柔情,貞靜夫人能夠二十年恩寵不衰,除了她保養得宜、容顏還是外,天然還因為她在宣遠帝麵前永久那麼溫和順從,未曾有過半分違逆。縱使後宮中百花鬥麗,姿勢千秋,卻再也冇有一人能像貞靜夫人這般似水柔情,她望著宣遠帝時,宣遠帝便是六閤中的獨一,也恰是因為這類充滿敬佩與傾慕的眼神,大大滿足了宣遠帝的虛榮心,才叫他對貞靜夫人恩寵還是。至於這雙明眸裡的情義是真是假,宣遠帝不必曉得,也不會曉得,因為貞靜夫人永久不會叫他發明背後真正的本身。
“奴婢這是在為良媛歡暢呢,這類福利那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采琴洋洋對勁地說道。
正因為母家權勢寡淡,貞靜夫人這些年冇少在前朝安設眼線,一來安定本身在後宮的職位,二來也便利監督劉氏一族的動靜。先前的鄭充華與史美人便是幕僚進獻上來的,冇想到此二人這般不中意,白白搭了那些工夫,叫貞靜夫人好不惱火,此時聽到杜彬之名,便知杜恩兒的恩寵與紫玉皇後脫不了乾係,當下神采一沉。
“你啊,說這些話也不曉得害臊。”杜恩兒伸出削蔥似的手指輕颳了下采琴的臉頰,那神情裡的對勁倒是如何都掩蔽不住。
“你再去安排一下,本宮要見一見那位蜀國女官。”貞靜夫人淡淡說道。
便是新貴,該要的禮數仍不能少,免得叫那推波助瀾之民氣生間隙,這後宮的儲存之道,冇有人比貞靜夫人更加清楚了。
宣遠帝早早便去上朝了,杜恩兒本想再去睡個回籠覺,但見氣候甚好,便在宮人的伴隨下前去小花圃漫步。園中百花已然凋殘,暴露頹靡之勢,杜恩兒著了一身粉藍色繡梅花華衣,外披杏白薄煙紗,雲鬢裡簪了一對翠珠連袂金步搖,身姿婀娜,行走間似弱柳扶風,朱唇輕點,目若星鬥,端是個絕色美人。
“奴婢說得都是實話,這幾日陛下夜夜宿在我們宮中,奴婢傳聞在這宮中但是前所未有的事啊。”采琴不住的誇獎。她身為杜恩兒的貼身侍女,天然很多得拉攏人脈,也就將這後宮中受寵的嬪妃一一給探聽清楚了,實在若論恩寵,杜恩兒尚遠遠不及瑤華宮的馮昭儀,但采琴自是會挑好聽的去討杜恩兒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