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展開眼,“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披衣下床,點一根蠟燭,再去正屋前,隔著窗子問:“但是有事?這麼晚了,還未歇下?”
一麵哭,一麵還不忘用手指頭指著他問:“你、你身上是甚麼!”
他抬腿跨上床榻,把她麵前的錦被及軟枕都遠遠地扔到床尾去,厥後將她完完整全覆於身下,低笑道:“怕甚麼?多看幾眼便風俗了。”
聽得她抽抽鼻子,半響方道:“我,我嚇死啦!魂兒都嚇丟啦!我要吃點零嘴兒壓壓驚――”
半響,好不輕易止了笑,順了口氣,轉眼就是一聲憤怒忿的叫喚:“呸呸呸,你,你這地痞,舌頭伸到人家嘴裡做甚麼?滾蛋!嗚嗚嗚。”然後就長一聲短一聲委委曲屈地哭。
進了屋子,心急火燎地把她丟到床上,再一件件地剝本身的衣裳。月喚顧不得本身一身水珠,順勢往床裡一滾,伸手扯過錦被往身上一披,把要緊部位都擋住,頭也鑽到枕頭下,一邊朝背後揮手趕人:“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冇聽到他回聲,想想不放心,把頭上的軟枕悄悄掀起一角,悄悄回身,從裂縫中暴露一隻眼睛,偷偷一瞧,見他已然把本身身上衣裳剝了七七八八,一步步的逼了上來。
鳳樓把身上最後一件褻褲也脫掉,一把丟到身後去,一步一步逼上前來,挑著嘴角壞笑:“你問上邊還是下邊?”
他長聲一笑,道:“傻妞兒,雲旁鬼字乃是靈魂之魂,一眼入魂,懂麼?”
他幽幽道:“你如何曉得他冇打我治我?為了這身刺青,我幾乎死在他的棍棒之下,要不是老太太得了信兒,我這身皮都要被他拿刀子削了……那一回的傷,養了近兩個月纔好。不過,我這一身刺青……”
李大娘躡手躡腳去院中撿月喚丟落在地的衣衫,一麵支著耳朵聽屋內的動靜,生恐月喚當真著惱,和他喧華。他二人壓著聲音吵吵嚷嚷,高一聲低一聲的,也不曉得在爭辯甚麼,鳳樓是嗓音裡帶著笑,月喚則是拖著哭腔,發著恨聲。
怕他兩個要叫人,坐在床甲等了一等,冇聞聲動靜,打盹蟲倒上了頭,坐在床頭便打起了鼾。又過了一時,昏黃中見月影西斜,曉得時候不早了,草草洗漱上床歇下。雙眼才闔上,將睡未睡之際,聽得正屋內月喚在叫喊:“靜好,靜好!李大娘,李大娘――”
“才學了這幾天,便會了這麼多字,孺子可教也。”往她耳朵上親了一口,以作嘉獎。
他不但不滾,反而抵得更緊,單手毫不吃力地抓住她的兩條手臂,攥住。一麵在她脖頸處臉頰上悄悄淺淺地吻,一麵笑說:“……膽量忒小。”
如果平常,鳳樓必然情願去看他的笑話,再趁機一親憐憐女人的芳澤,明天不知為何,卻有些坐立難安,渾身都不對勁。恐怕世人來強拉硬扯,遂裝醉裝嘔,吐了兩回,滿口都是醉話夢話,世人看他醉得不成話,這才情願放他歸去。
她是被鳳樓拍打著臉頰給拍醒的。漸漸展開雙眼,發覺本身還在床上,且枕著他的一條手臂,而他則覆在本身身材的上方,那條青龍的龍頭緊緊地貼著本身的胸懷。她驚駭得顧不上哭啦,伸手有氣有力地去推他,推不開,便嚷嚷:“你這惡賊!你這悍匪!你這惡棍!你、你滾蛋,離我遠點!”
她現在是怕死了他,便是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冷不丁地被他擁在懷內,可說是渾身都不安閒,麵上卻還要故作平靜,磕磕巴巴地唸叨:“一眼……這是眼字麼?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