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裕皺著眉頭道：“王縣尉，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天塌下來自有老夫承擔。如果冇有其他事情，你先下去吧，叮嚀下大師重視防備，石趙雄師一旦攻占燕郡，下一步便是我們了。”

出東門，不顧歸。來入門，悵欲悲。

他如何甘心？

“這倒不是。此人在家中，看到缸中連一粒米也冇有了，衣架上也冇有一件可穿的衣服。沉重的實際，如同當頭棒喝，讓他復甦地熟諳到，除了去做流民，再冇有第二條路。無衣無食，比去做流民還要可駭，要麼凍餒待斃，要麼拚作一腔熱血。”

童音稚嫩，隻一聲，已打斷琴聲。陽裕轉過身來，將她牽到身前，柔聲問道：“阿秀，你如何出來了？”

“《東門行》？部屬聽到的曲子的時候，隻感覺曲子中的景象似曾瞭解。大人可否為部屬講授一番？”

“爺爺——”

咄！行！吾去為遲，白時下難久居。

“是的，部屬派人出城檢察，現遼西突騎已經不知去處。大人，你如許做，莫非不怕主上懲罰?”

“王縣尉另有何事？”

他家但願繁華，賤妾與君共哺糜。上用倉浪天故，下當用此黃口兒。今時清，不成為非！

“這女人倒是個好女人。卻不知那男人情意如何？”

王威退出房門，未幾時重又反轉，怯怯地站在一旁，看著太守陽裕，欲言又止。

“甚麼?你再說一遍！”

“大人，你的琴……”王威紅著臉：“部屬是個粗人，本來不懂甚麼樂律。但是方纔在府外聽到大人彈奏的琴聲，不知不覺間沉迷此中。是以部屬大膽，敢問大人所彈何曲?為甚麼具有如此勾惹民氣的力量？”

陽裕聽聞，叮嚀丫環將孫女帶了下去。便見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去，倒是昨日城樓上勸止張伯辰之人。當下為徐無縣尉，掌管本縣緝盜治安等事件，並幫手太守保衛城池。

“大人，王威求見。”

“哈哈哈——”支雄大笑出聲：“真是冬烘之見。陽裕，二十年了，你還如當初普通陳腐。軍國大事，死生之地。此番出兵遼西，豈能輕回？我勸你還是開城投降，待我稟告主上，封你個官做吧。不然，雄師守勢之下，隻會玉石俱焚。我給你三日時候，你好好考慮清楚！”

“爾等聽著，趙國龍驤大將軍支雄在此，叫陽裕出來搭話！”中軍之上，一人金甲紫袍，碧眼卷，向著城頭洪聲道。

“是的。以是他回到家中，躊躇盤桓，久久難去。他曉得本身這一去，再無轉頭之路。但是——”

十五年了啊！他還記得再次回家的時候，家中早已經是斷壁殘桓、一片礫土。

“振武將軍已經分開了？”陽裕見到王威，不由問道。

王威的身子顫了顫，不由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破釜沉舟。即便做賊，頂多捐軀本身，卻能夠救活一家長幼。如果坐以待斃，百口隻要死路一條。此情此景，哪另有第二條路可走？”

“部屬服從！”

王威一個激靈，猛地扒開士卒，朝瞭望塔下跑去，回過甚來道：“火去稟告太守大人！”

“你現在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了，爺爺再跟你講好不好？”見到孫女如此悲傷，陽裕內心有些悔怨，如此哀痛的曲調，本來不該在家中彈奏。恍然之間，他才感遭到，本來孫女已經長大了，光陰如梭，本身也已經白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