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非論這寨名不威不武,山裡地形雖和其他山頭一樣龐大難追,與官道相銜的山界卻視野開闊。用柒小柒最鹵莽的話來講,稀稀拉拉的野灌爬葛還擋不住她半隻屁股,真是欲遮還羞。
瘦兔小奶奶戴著兔兒爺的麵具,麵具前麵隻露眼瞳大小的倆洞,內裡幽黑涼涼。
這一夜,是這一年最末一個月圓。
為何起初還能勝利十之四五,現在十回劫不成一回?
財路跟打劫完整就是兩碼事。每月兩回,由他們送三四個伕役過大王嶺。厥後變成腳伕,推獨輪車。送一回安然,得一回銀子。
大王嶺盜窟十來座,都藏在無路可循的深山,即便土生土長的山中獵戶,也很難探到他們的巢穴。這些賊人或許各占山頭,各搶各錢,氣力互有差異,家底互有厚薄,但他們藏身的伎倆卻分歧高超,讓官府的圍殲老是一無所獲。
“欸?”杏花寨老邁當真無所聽聞,可參與的態度亦不高漲,反而眼睛一亮,內心一輕,“小奶奶這話如果然真的,俺就放心了。”
待兔子們分開後,他們正懊喪灶間裡一點兒入嘴的東西都找不到,但見老邁捧著一錠銀元寶,坐在門檻上傻嘿嘿樂,說從今今後有財路了。
“這張銀票上夠你們再吃一年飽飯的。”瘦兔子的語氣俄然渙散起來,輕飄飄冇根兒。
她聲音沙啞,“如何使不得?”
乃至於杏花寨,除了地缺,還成了手缺,腳缺,特彆腦缺。
因為杏花寨裡的人固然四缺,就不缺人脈。寨寨都有從他們那邊出去的弟兄,冇義氣,也厚利氣,時不時為他們找些打動手的活計,分上一杯羹。
那一晚,初春。野藤上的小紫花開得光輝之極。他們衝下山去,把那兩人圍住時,還感覺超大運,竟然能一下子逮到倆兔子。
瘦兔子又靜了半晌,輕咳兩記,“你能明白過來,倒也不易。”她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實不相瞞,這也是請各位幫我送得最後一趟。”
向來見錢眼開的杏花寨老邁,頭一回疏忽了麵前的元寶,看著瘦兔子身後三十名壯漢和滿載麻袋的兩輪車,濃黑雜眉皺緊起來。
杏花寨老邁的正方大臉頓時有些發苦,“我們多虧了兩位奶奶才過上吃得飽飯的日子,您二位一走,此後可如何辦哪?”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打此路過,跪下叫奶奶。
駒馬峰上有一寨,名曰杏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