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趙府與我的境遇有幾分像，故而做不到視而不見。”

硃紅想不到有人會這麼直接問，明顯不把他之前的說辭當真，就有些難堪，但正望節南那雙聰明葉兒眼，心中終明。

節南心眼多，轉念之間就是瞭然。硃紅與蘿江相看之時，郡馬幾近已是他囊中之物，豈料半路殺出個劉咬金，挺好一條康莊大道就被堵了，厥後雖得了份肥差，多數與他的希冀相差甚遠，且宦海那麼大點處所，不免閒言碎語，處境一定像他疇前管禦馬房那樣安閒。

事未成，節南也不會把話說滿。

或許換了普通人，聽不出這話裡意味深長，硃紅卻非普通人，聞言沉吟，稍後作答，“是，我弟弟與趙府小公子同齡，我祖父是中丞夫人父親的遠親兄弟，隻是祖父不善運營家業，垂垂式微了，偏父母又走得早。不過，本家對我兄弟二人非常看顧，但我本身不美意義一向打攪，邇來有搬出去的籌算。

節南瞪眼，“我不爽快，怕你聽不懂。並且朱大人把話說清楚，你從哪兒傳聞的我呢？”

硃紅俄然一笑。

硃紅眼不眨，目光調向節南身後的明窗，彷彿想看清本身的前路，終究以一種下定決計的深沉語氣，“六女人可否幫我請趙大人出來，我有要事相商。”

節南心歎，不愧是世家後輩，哪怕已經屬於式微的一支。

小柒從不真鈍，用心嗅了嗅鼻子，“這又要乾甚麼功德了吧？”

節南低答，“你纔給我看好了。人爭一口氣，佛爭一口香，冇人爭就冇勁。你覺得人假哭，人倒是真悲傷。桑浣和劉氏之間的恩仇，說破了天也不出趙家，我們瞧她們鬥得短長，實在就是常日消遣。現在眼看此人就要冇了，一時內心空落落，潸然淚下。這等表情，我們這些未出嫁的女人是體味不著的。”

節南就道，“朱大人的表情我很明白，我與姐姐也是暫居趙府，如何也不成能住一輩子。不似我表姐，嫡長女人，隻要我姑丈為她招贅，就能名正言順住家裡了。”

不一會兒，淺春出去，請了趙雪蘭出去。捱了打的孫婆子叨叨著不好，溜出去聽壁角。屋裡隻剩昏昏沉沉的劉氏和節南小柒。

節南察言觀色，見硃紅神情平寧，就覺此人不愛怨天尤人，挺好一長處。

“何事？”即便傷感，仍不失警悟，這就是桑浣。

劉氏猛展開眼，一抬手，輕打在節南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