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沉吟半晌，放動手中的筆，雙手交叉握在一起。“依我看，你還是勸你家老爺子死了這條心吧。”

程安哼了一聲：“看來你家老爺子也是靜極思動了。”

“少將軍，實在機謀聽起來很高深，提及來卻很簡樸。權者，衡者，不過是比較短長得失，趨利避害，防患於已然罷了。當然了，這內裡手腕的高低，就看大家的心智如何了。就拿最簡樸的事情打個比方吧。麵對一隻羊，狼能夠很凶暴，為所yù為。但是這時候如果來了一頭虎，那隻狼會如何辦？”

“哦。”魏延應了一聲，又道：“你上午送馬謖和諸葛喬，厥後又說了些甚麼？”

魏霸回到了大帳，魏延正坐在帳中，一臉是汗，卻冇有解甲，隻是摘下頭盔，用布巾擦了擦。前一世從戎的辛苦，都用衣服上積滿了汗堿來描述，和這一世的甲士比起來，那可就小巫見大巫了。淺顯士卒穿皮甲或者劄甲，那還稍好一些，像魏延如許的將軍穿的是細鱗鐵甲，看起來威風，實際上非常遭罪。鐵甲近二十公斤重不說，內裡為了製止磨破皮膚，還要穿上厚厚的戰襖。夏季也就罷了，到了夏天，全部武裝的cāo練可不是好受的。

“當然是逃之夭夭。”

程安正在繁忙，看到魏霸來看他，一時有些驚奇，聽了魏霸的來意，他放動手中的筆，直起腰，捏起空心拳頭悄悄的敲著，沉吟半晌，笑道：“我程家那裡敢稱甚麼漢中四姓，少將軍彆聽那小女人信口開河。”

“又豈是我家老爺子，其他幾家也差未幾，一個個一本端莊的在家坐著，不肯主動來請見，卻又每天盼著丞相去請他們，盼得老眼昏花，眼屎都平白多了很多。”趙素一邊說，一邊咂著嘴，神情誇大。

魏延嗤了一聲，不覺得然：“又來了，是你本身這麼想的吧，何必托馬謖的名頭。”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重新戴上頭盔，繫好繫帶，大步向外走去。走到帳門口，他又愣住了，轉過身對魏霸說道：“子午穀打算是奧妙，千萬不能泄漏出去，不然我唯你是問。明白了？”

魏延眉心微蹙，不天然的歎了一口氣：“丞相……謹慎，還要籌辦一段時候，依我看，最快也要到秋收今後了。曹魏……唉，這也是冇體例的事，畢竟是墨客啊。”他拍拍魏霸的肩膀：“籌辦時候長一點也好，能夠籌辦得充沛一點嘛。你不要閒著，多熟諳公文。大戰期近，要籌辦的事情多，你方纔好一些，也不要太累了。”

“阿誰……我聽馬參軍的意義，他彷彿對阿爹的打算……有些擔憂。”魏霸斟字酌句的說道：“他擔憂風險太大，丞相能夠不會同意。”

“那程公你還和魏霸來往得這麼密切？”趙素又笑了起來。

“多謝先生。”魏霸起家，又拜了一拜，這才起成分開。出了帳，帶著敦武等人走了。程安拈著筆，一筆一劃的寫著公文，不時的拿過算盤撥弄幾下。過了好一會，書吏趙素走了出去，笑道：“程公，魏霸走了。”

趙素點了點頭，冇有再多問甚麼。

“老先生謙善了。”魏霸道：“還請老先生指教。”

魏霸趕緊走上前，從親衛的手中接過布巾，在水盆裡洗了洗，幫魏延擦脖子內裡的汗。“我方纔歸去看傅興，然後又去輜重營，看了看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