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老爺,張君武、張將軍前來求見。”
論官階,蕭懷靜身為治書侍禦史,也就隻是從五品之官階,提及來與張君武的鷹擊郎將不過隻是平級罷了,但是其乃監軍,位高權重,加上此番又是來求人的,張君武自不敢真將其當作平輩對待,施禮之際,態度自是要多恭謙便能有多恭謙。
“張將軍不去為父守孝,來老朽處何為?”
“蕭大人明鑒,瓦崗亂賊現在勢大,滎陽一地已近腐敗,運河、黃河皆在賊子兵鋒之下,過往官商船隻少有不受賊擾亂者,其糧秣輜重足豐,賊眾越聚越多,虎牢關雖險,卻恐難敵賊寇日日侵攻,一旦事有不諧,則洛口倉等要地必將不保,東都危在朝夕,倘若賊寇一起殺進關中,我大隋社稷恐風雨飄搖矣,現在之計,唯有再調撥強軍四周合剿瓦崗亂賊,方可儘速平亂,此事件早不宜遲,隻是雄師要動,所需光陰恐多,所謂遠水難明近渴,目下要緊之處在於如何守住虎牢關,末將鄙人,覺得當以攻為守,若能以一支奇兵急襲金堤關,既可與虎牢關成犄角之勢,相互守望互助,又可關上賊寇四下賤竄之大門,待得朝廷雄師齊至,滅此朝食當不難也。”
蕭懷靜雖不算精通軍事,能夠被派來監軍,根基的知識還是有的,這會兒聽得張君武說得個頭頭是道,他當即便心動了,隻是想來想去,也愣是冇能算出張君武所言的奇軍從何而來。
“末將張君武拜見蕭大人。”
“壯哉斯言,大將軍真我輩表率也,今不幸罹難,實是我大隋之殤矣,惜哉,痛哉!張將軍儘管放心,老朽自當上本為大將軍表奏,以陛下之聖明,斷不會虧了大將軍之撫卹與哀榮。”
自打昨日得知張須陀兵敗身亡時起,蕭懷靜就一向處在了焦炙狀況當中,哪怕張君武所部一日裡兩敗瓦崗軍,也不能令其感到放心,冇旁的,要曉得現在的瓦崗軍但是有著二十餘萬之眾,固然根基上都是放下了鋤頭的農夫,戰役力實在不咋地,可架不住人多勢眾,虎牢關雖險,卻也一定一準能擋得住瓦崗軍的狂攻,蕭懷靜雖不太懂軍事,但是蟻多咬死象的事理還是曉得的,正自愁得個不可,此際一聽張君武自言有破敵良策,眼神立馬便亮了起來。
蕭懷靜既是有所叮嚀,老管家自是不敢稍有擔擱,恭謹地應了一聲,倉促便退出了房去,未幾會,便又陪著一身孝服的張君武又從屏風處轉了出來。
“此策聽上去似是可行,隻是這奇兵又當從那邊而來?”
就在蕭懷埋頭煩不已間,卻聽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響起中,府上的老管家已是倉促從外頭行了出去,疾步搶到了案牘前,一躬身,緊著稟報了一句道。
一聽是張君武前來,蕭懷靜的眉頭立馬便是一皺,躊躇了半晌以後,這才冷著聲道:“傳罷。”
戌時將至,天氣早已黑透,但是蕭懷靜倒是半點食慾全無,單獨一人端坐在書房裡,木訥訥地看著案牘上的空缺奏本,手中的筆已是握了很久,卻一向未曾落下,不為彆的的,隻因滎陽之敗實在是敗得太慘了些,就連號稱大隋軍神的一代名將張須陀都非命在了陣前,這等凶信叫蕭懷靜實在不知該如何下筆動本纔是了的。
“哦?”
固然在來前便已體味過蕭懷靜樸重的辦事氣勢,可真被其如此這般地劈臉喝問上一番,張君武心下裡也自不免有些不爽,當然了,以其城府之深,倒是半點都不會帶到臉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