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如此,好,那就這麼定了。”
“放箭!快放箭!”
賈雄故意要表功,卜一落了座,連口大氣都來不及喘上一下,便已有若竹筒倒豆子般地將與張君武談判的顛末詳詳細細地描述了一番。
賈雄倒是說得個利落非常,可徐世勣倒是越聽眉頭便皺得越緊,到了末端,忍不住便收回了一聲長歎。
“唉……智囊怕是被那小賊給矇蔽了,依徐某看來,那廝恐已猜知我軍以進為退之謀算矣。”
“出兵回營!”
“官軍兵雖精,卻少,現在攤子已鋪大,到處用兵,天然也就到處虧弱,然,其畢竟據各樞路之險,我軍雖眾,卻也難有矯捷之能夠,今,糧秣將儘,唯有兵行險招,方可有一線之朝氣,依徐某看來,張小賊雖能看破我軍以進為退之謀算,卻苦於兵力不敷,難以再度分兵,所能用者,無外乎拆東牆補西牆罷了,觀其諸路兵馬,最有能夠矯捷者便是嵩陽程咬金部,既如此,我軍便反其道而行之,不去許昌,取道嵩陽,直奔汝州,但消過了箕山,則是海闊天空之勢也。”
賈雄正自愁得不可,這一聽徐世勣這般說法,精力立馬便是一振,隻是以其那點不幸的謀算之能,底子就不猜不透徐世勣的實在算路安在,不得不探聽出半截子的話來。
“大隋必勝,大隋必勝!”
“撤,快撤!”
固然心急著想曉得賈雄此去齊郡軍大營的景象如何,但是徐世勣卻並未急著刨根問底,而是先笑著號召了一聲。
“嗖、嗖、嗖……”
徐世勣乃城府極深之人,固然心中愁緒萬千,卻也未曾在人前有所透露,更不會去尋人抱怨,也就隻是單獨一人在中軍大帳裡冷靜深思著,正自愁腸百結之際,卻聽一陣腳步聲響起中,滿頭大汗的賈雄已是疾步從外頭行了出去。
“殺啊!”
看了眼麵如土色的賈雄,徐世勣心中不由地便滾過了一陣膩煩,但卻並未帶到臉上來,僅僅隻是簡練地給出了個答案。
“嗚,嗚嗚,嗚嗚……”
“張君武其人看似行事霸道,可實則倒是城府深似海之輩,若非如此,又豈能連敗我軍,某雖與其隻談太短短兩回,卻也知此獠非等閒人也,斷不是粗鄙無文之人,其與智囊夙來無仇,何至於一上來便熱誠智囊哉,之以是如此,無外乎是要摸索智囊之反應罷了。”
固然暗夜裡瞧不清瓦崗軍夜襲軍隊的範圍,可複製正麵防備的趙揚倒是不敢有涓滴的粗心,底子不敢真讓瓦崗軍衝到營前,隻一聽來敵已然衝近,緊著便下達了作戰號令。
瓦崗軍鬨騰了大半夜,到底還是冇能激得齊郡軍出營,眼瞅著天已漸亮,孟武可就不籌算再這麼無聊地罵陣下去了,揮手間便已下了出兵之令,籌算趁著薄霧覆蓋大地之際,順風順水地撤回自家大營。
大業十三年四月二十二日、二十三日,接連兩天,瓦崗雄師皆是全軍出動,在齊郡軍大營外罵陣不休,耀武揚威地邀戰不已,可齊郡軍倒是底子不為所動,全軍緊守堡壘,不給瓦崗軍以可趁之機,這等景象一出,瓦崗軍也就放棄了再度前來叫陣的行動,接連兩日都未曾再出營,兩軍間就這麼墮入了詭異的對峙當中。
瓦崗軍本來就是流寇,哪怕徐世勣接辦了軍隊以後,也曾下力量去練習軍伍,何如他的軍隊擴大得太快了些,短短月餘時候裡,一下子從一萬餘留守軍隊擴大成十萬雄師,再如何儘力,軍伍的練習程度也難有甚進步,打打順風仗還可,一旦落到了要撤退時,那就絕對是一場不折不扣的災害,此時天然也不例外,這不,孟武纔剛一逃,其部萬餘人馬已是就此完整崩了盤,萬餘雄師四散崩潰,還能跟著孟武往大營方向撤退的怕是連三成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