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如果留了疤，你拿我是問。”

俞宛江目光微微一動。

霍留行搖著輪椅出去：“如何？”

京墨抬高聲道：“北邊傳來急信，主君思疑定邊軍出了內鬼，隻是徹夜又有一場西羌流民暴動，主君舊傷複發，現在正在火線勉強支撐大局，火線的事，實在分|身乏術。”

想來也是。白日裡顧忌這個，顧忌阿誰，她才一言未發，可女孩家又有哪個不在乎本身的麵貌。

“天然不是一命抵一命。我們統統人，不過都是複國的棋子，終究要做的，是將孟家的孩子送回皇位。”

霍留行筆挺挺指著銅鏡那根食指突然一彎，回想起進屋時所見，她在銅鏡前愁眉苦臉的模樣，恍忽明白過來甚麼。

“你是說……”

“應是歇下了，但亥正那會兒，蒹葭曾傳人問府裡可有止疼的藥，像是少夫人傷口疼得睡不著。”

霍留行探身上前拽住她的胳膊：“轉過來我看看。”

“留行，你所言的確不無事理，但鎮國長公主與霍家結下的仇，莫非就這麼煙消雲散了嗎？你既要與長公主清理舊仇，現在卻又認下沈氏這個老婆，將來該如何結束？”

霍留行淡淡一笑，彷彿並無不測，開口先問：“少夫人歇下了嗎？”

京墨眼睛一亮：“郎君，這主張倒是不錯。”

“可如果真有耳目，光靠我與母親，恐怕還是過分冒險。”

俞宛江皺起眉來：“你曾與母親說，這伉儷之道，你自有分寸。這些日子以來，沈氏的為人的確無可抉剔，可你要記得，她始終是長公主之女，她的背後始終有個趙家，你對她如此用心，又如何對得起你兄長與生母的在天之靈？”

沈令蓁微微彆過甚，捂著額角拿餘光瞅他：“真的？”

霍留行好笑道：“人家閨閣女子是怕嫁不出去才愁這愁那，你嫁都嫁了，還怕甚麼？”

“母親也說了，她的為人實在無可抉剔。從當初茶館那夜，她為我捐軀忘己，到厥後舒儀幾次三番頂撞於她，她忍氣吞聲，漂亮容人，從未擺過一分一毫權貴的架子，再到本日突遭險難，存亡攸關之際，她第一時候惦記取妙靈的安危……莫非她不是爹生娘養，冇有家民氣疼嗎？她待我，待我的家人如此掏心掏肺，仁至義儘，假如本日，我為告慰兄長與生母在天之靈而刻薄於她，那麼明日，我又該如何了償對她的虧欠？我負起了為人手足，為人子的任務，便要為此拋下為人夫的任務嗎？”

沈令蓁摸摸鼻子：“那惡夢都疇昔這麼久了，現在不會了。”

霍家帶了個頭, 主動拿削髮用，剩下本地幾家富戶也跟著捐了很多財物。

霍留行一進門, 就見京墨倉促迎了上來：“郎君，老夫人請您回府後去她院裡一趟……”他說著抬高了聲，“估計是為了前廳那件事。”

“根柢擺在這兒了，能差嗎？”

她皺眉想了想，俄然靈機一動：“郎君，我有個戰略。你看，我與大女人如果當著府裡下人演一出反麵的戲，接著我悲傷分開，搬去沈宅，母親勸說無果，為不獲咎我，便叫你陪我一起去沈宅住一陣子，如許，你不就順理成章地分開霍府了嗎？”

他必定道：“放心，不會留疤的。我給你用的金瘡藥，對於這類傷口綽綽不足。”

霍留行蹙起了眉頭，恰是沉默時候，見沈令蓁穿戴好了衣裳，從臥房內走了出來：“郎君，但是出了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