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應子笑道:“你休要誆我,你道小爺是生米不成,老爺倒是老薑,我偏不先給,你待怎的?”那伴計騰的從袖口掣出一把尖刀,約有半尺長,“砰”的插在桌麵,“你再說一句!”話音未落,隻見管應子拔出尖刀,雙手一合,“哢嚓“一聲,撅蔥普通,將一把片刀折成兩段,複一合,”嘎嘣“再折成四段,悄悄鬆拋在地上。伴計眸子凸起,不敢亂動,早有掌櫃過來,打了伴計一個脖溜道:“客長休惱,都是這廝要死,都是後算。“ 管應子江湖行走日久,這類人見的多了,他不戴鬼麵,孺子模樣,便到處都是勢利。這時鎮住場子,連帶另兩夥行腳,也不敢再看。管應子嗅了飯菜,放心吃喝,這一吃,又驚了世人,冇底桶子普通,幾大盆都倒了出來,隻是墊底。食罷,將板凳桌子一拉,兌在一處,橫躺上去便睡,無人敢攔。這掌櫃、伴計大眼瞪小眼,好似見到老虎的賴狗,哪敢亂動。話不重敘,管應子在茶鋪硬躺了兩天,有人便吃喝,冇人便睡覺,好似幫人守夜普通,直到兩日午後,掌櫃哀告道:“這位小爺,明日是天柷節,我等要張彩高文,左裡右舍都有人來,實冇有空位,還望小爺通融,就走了吧,這茶飯都當是老朽請的。“ 管應子道:“那裡要你難堪,看你等這兩日孝敬,冇用蒙汗藥來害我,牲口顧問也好,便未幾言。“說罷一指內裡道:“我的伴當來了,錢鈔都有,不占爾等便宜。“掌櫃探頭一望,叫聲苦也。本來來了一夥八九位,還攙扶兩位,個個形貌醜惡,舉止奇特,看著就脾氣乖戾,哪有善類。搶先宗守素早搶了出去,道:“八爺,您公然在此。“ 管應子道:“且安息。“ 轉對掌櫃道:“我昨日叮嚀的可有?“ ”有,有,,,,,,。“ 伴計將兩卷皮子遞上。管應子捲了,行了出去,將駱駝喝臥倒,將兩卷皮子繫了,內裡絮上毛氈,讓金少爻、霍金壇一人躺一個,楚天遙道:“八爺公然心善。“ 忙上前會鈔,掌櫃哪敢多要,收了半貫錢。十數人進了茶店,先喝水再吃肉,正吃喝,突的通衢上,一片鼓譟,奔過來二十幾人,個個手持棍棒、花槍、趕鞭都有,更有綴後三個持了弓弩,為首一個長大男人高叫道:“涇陽縣尉抓捕江洋悍賊,不相乾的快走。“ ”霹雷“一聲,茶店表裡走個潔淨,隻剩下管應子十幾人。管應子自知是有人報了官府,才惹來這禍事,但他何懼。跳出來道:“你這縣尉,有威風去和小民耍,如何敢在我麵前矯飾?“ 那縣尉姓何,見是個奇特孺子,不睬睬他,隻向宗守素道:“你這老兒,我且問你,爾等都是姓字名誰,那裡人士,如何來的涇陽,帶著很多刀劍,要往那邊去,可有關憑路引?“ 宗守素忍著笑道:“官爺容稟,我等都是西域客商,刀劍都是防身。“”客商,做的甚麼買賣?“ ”不敢欺瞞,做的是小本的買賣。“ “買賣人?我卻不信。”“是買賣人。”管應子叉腰道:“隻我就是貨品,他們結夥買賣我的。”宗守素怕這何縣尉找死,忙道:“不錯,我等就是買人賣人的,特販了這小童去西域,要賣金子三百兩。”軍士轟笑,這幾人是失心瘋無疑。何縣尉卻當真道:“你這老兒,休要胡纏,販運人丁,論罪當誅,爾等不怕律法嗎?” “我是誌願的,隻我便值百兩黃金。”何縣尉光眼道:“你這小兒,有何奇特,能值這很多銀錢?” 管應子道:“爾等凡俗,安知天數。我本是東皇太一座下掌鐘童男,目前下凡而來,得了我便能執掌東皇太一之渾沌鐘,何止萬金。”何縣尉見他吹的短長,倒也不敢小覷,又見那十數人模糊圍了上來,本技藝下雖有弓弩,但都是一鬨而散的,哪敢強索,便道:“這小廝失心瘋了,卻再計算。”領了人,吃緊而去。管應子喚過掌櫃,問道:“附近可有盜窟?”那掌櫃道:“有,有,此去西南三十裡,有一座龍山,上麵有‘臥虎寨’,三位寨主都是了不起的豪傑。”管應子便帶世人起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