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誰弟子的一顆眸子軲轤轆滾到了靜海長老腳邊,他才反應過來雲歇竟然就如許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本身門中一個弟子!其他世人亦是大嘩,他們均聽過雲歇脫手陰狠,死在他部下之人從冇有能留全屍的,現在親眼看來,更是惶恐。
江尋意抹了把臉上的鮮血,暴露潔白如玉的麵龐,冷哼道:“血都是彆人的,我死不了。”
這成名數十載的一代大能竟被一招斃命,連涓滴還手之力都冇有!
江尋意自小有天賦之稱,傳聞藝成以來從無敗績,但他為人冷酷狂傲,不好靠近,是以在場的倒有大部分人冇見過他脫手,也皆覺得傳言多有誇大,本日一見,纔算是真正明白了此人氣力的可駭之處,也不由得暗自心驚。
雲歇一臉若無其事,笑嘻嘻向江尋意眨了眨眼道:“阿尋,哥哥我交了投名狀,今個怕是走不了啦。”
雲歇一貫重視潤色,這時候固然神采安閒,但髮絲微亂,衣袂染塵,看起來應是一收到動靜就急倉促趕來了,他的腳程自不是淺顯弟子可比,是以堂堂一派宗主,身後竟無人隨行。
雲歇攤手道:“靜海長老您何必明知故問,我來,天然是為了奉告諸位――”他說著緩緩將佩劍交於右手,神采一肅,森然道:“要殺江尋意,就得先從我雲歇的屍身上踩疇昔!”
江尋意想到這裡,唇角一勾:“靜海老頭,你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還想著過一把掌門癮呢?”
黃岩神采幾變,躊躇再三,俄然大聲道:“對你這欺師滅祖的叛徒,本就冇有甚麼道義可講,大師一起上,將他......將他拿下!”
黃岩麵如土色,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江尋意挽個劍花,嘲笑道:“是嗎?那你大能夠一試,三招以內我江尋意若不能取你性命,這顆大好頭顱便雙手奉上!”
門外鮮明是一排排手持刀劍的靈隱弟子,打頭的是兩名麵相冷肅的老者,一者穿黑,一者穿白,恰是馳名的“靈隱二老”,號為靜淵、靜海,職位僅次於掌門人緹茗仙師。
江尋意掃了他兩眼:“哦,本來是你。為兄一時健忘,黃師弟勿怪。隻是我有些獵奇,師弟你夙來工夫寒微,為人脆弱,更首要的是冇財冇色,邊幅鄙陋,這掌門之位是給了老頭甚麼好東西騙來的啊?”
靜淵一貫不喜好江尋意目中無人的模樣,此時見他嘀嘀咕咕也不曉得在說些甚麼,更加不耐煩,上前兩步喝道:“江尋意,你這個喪儘天良的無恥之徒,竟然弑師!”
靜海長老心中一喜,想著江尋意定是力量耗竭跑不動了,當下道:“江尋意,你先弑掌門,又殺長老,本已經罪無可恕,但如果肯主動將掌門印交出來,說不定還能留得一命。”
江尋意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緹茗仙師,喃喃道:“彼蒼在上,今個如果不殺兩小我泄憤,便是用肩輿來抬,小爺也不想走了。”
雲歇本是陽羨宗大弟子,眼下剛接任宗主不到一年,大家皆知他與江尋意是過了命的友情,靈隱派世人目睹就要拿下江尋意,冇想到雲歇竟在這關頭時候趕了過來,均是神采微變。
他站起家來,也不轉頭,隻冷冷酷淡的號召了一句:“你們......終究來了。”
深夜無人,四下沉寂,唯聞幾聲按捺不住的哽咽以及偶爾傳來的夜鳥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