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那是在一條河邊，小女人坐在河邊的草叢裡，悄悄地望著流淌的河水，孤單哀婉的歌聲，從她喉中飄蕩而出。這時，一陣吉他琴絃撥動的聲音，不知從哪兒傳了過來，那輕巧的琴音，照應著她的歌聲，非常符合……

小女人淚眼昏黃，淚眼昏黃地望著盲姐姐懷中的那小我，那小我不就是她的大哥哥麼……

小女人渾身顫抖著，走到大哥哥和大姐姐身邊，緩緩地跪在兩人中間，伸脫手，握住了大哥哥軟軟地垂在一旁，冰冷的手，緊咬著的牙齒，幾近已經壓抑不住那微微有些沙啞的哽咽……

而此次，又是大哥哥，又是大哥哥護住了她，不過此次，擋住的不再是棍子，而是大砍刀，沾著血的大砍刀……

這天一早，小女人早早就起床了。她躡手躡腳地洗漱，然後就像平常一樣，給盲姐姐籌辦好了午餐，然後留下了一張盲筆墨條，當然是留給盲姐姐的，然後背起大哥哥的吉他，就籌算出門。

或許……或許當初，當初她不要去河邊唱歌，不要熟諳，不要去熟諳大哥哥，或許，大哥哥仍然會是一個流浪歌手，不會被那些城管毆打，不會摔碎他的吉他，不會是以去做好事，不會帶她來北京，更不會遭到如此慘境……

“哥哥……我……都是我……都是我……”小女人呢喃著，淚水無聲地從她的眼眶，從她的臉頰滑落，大大的眼睛，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大，那本來如同清泉的聲線，現在倒是沙啞的。

盲文，小女人是會的。畢竟，她已經和盲姐姐一起，餬口了好幾年了，平時給盲姐姐留言，都是用盲文，放在牢固處所的。

小女人顫顫的手指，過了好久，才終究碰到了明輝的臉。那張在小女人影象中，老是帶著暖和的、陽光的淺笑的臉，這時候倒是毫無赤色，還泛著一層生硬的烏青。手指碰觸之間，小女人感到了指尖的冰冷，讓她心顫的冰冷……

小女人仍在抽泣，冷靜地抽泣。俄然，小女人感覺身上一沉，有甚麼東西壓在她身上了。她頓時一愣，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盲姐姐，盲姐姐倒在她身上了！

還記得，那次碰到城管，是大哥哥，是大哥哥在阿誰凶神惡煞的城管一腳將她踢翻，對她掄起棍子的時候，擋在她身前，替她擋住了那或許會直接把她打死的棍子……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姐姐！”小女人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了，驚呼一聲，趕快將盲姐姐抱住。大女人此時麵色慘白，一雙大眼緊閉，侷促的呼吸加上顫栗的身子，讓小女人頓時腦海一片慘白。

簡樸的葬禮後，跟著火化場煙囪中冒出的煙霧，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變成了一個小盒子內裡的些許灰燼……

如許的設法，讓小女人不住地顫栗著，顫栗著，忘了哭，忘了該如何哀思，有的，隻是自責，自毀，自棄……就彷彿，全天下，全都正在指責她，指責她害死了她的大哥哥……

那冰冷的觸感，讓小女人不由更是顫栗，顫栗……她心中那妖怪一樣的聲音，一向在提示著她，是她，是她，是她本身，是她本身的不成寬恕的罪孽，才形成瞭如許的成果，才讓她在落空父母後，再次接受落空她生射中非常器重的希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