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氏長義，自本日起，廢族紋，除姓自逐，願宣誓向白王儘忠，以骨為劍，以身為盾，此見效死於王儘天年之前！”

“孽子！孽子！！”

倒還真是捆著，本是傳聞白嬰遭刺想去看看，半道上被人傳說安夫人病危，無法等著去聽遺言，哪知安夫人不知哪兒得了信說瞥見一個和安銘非常相像的人呈現，當即驚魂不定地召了本家的精銳佈下天羅地網把安銘關了起來。

能不怕嗎……他們有十八個兄弟現在還被打得餬口不能自理呢，也不知這跟著春秋成比例增加的怪力是如何回事。

但是不止這個少年人一個，陸連續續站出來更多的年青人……

正待暴起，卻見孔桑一步走出，淡淡一句――

“嚴穀，願同為儘忠！”

大巫賣力為諸族少族王刺下天妖紋，而首巫則是為儲王刺紋，妖帝即位後也由首巫為之‘點睛’。

他不信。他見過疆場上，白嬰眼裡那種熾烈的豪情，求勝心、統治欲、不達目標誓不罷休，但下了疆場，對他時又是閒閒打趣，殷殷開導。

“吾以第三大巫之名，準！”

白嬰循名譽去，那是一群麵無神采的黑袍巫者，赤足持杖，袍底繡著山海凶獸的圖案，看上去詭秘非常，簇擁著一架青獸烏車，車裡的人冇露麵，但不刺耳得出那是個老者。

“赫老言辭振振，卻不知禹都將亡之時，赫老安在？巫神殿安在？現下過後號令，但是覺得孔桑無智，百姓無眼？”

有那麼一條他模糊能感受獲得，卻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線。

姬蔓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又看了一眼塔樓下正在往太惑宮走的白嬰，俄然福誠意靈，摸索著問道：“白師此次風頭壓過巫神殿，你說下一步是不是為了穩固和大姓的乾係，來挑選聯婚呀？”

安銘一脫困，揉了揉手腕，翻到窗戶上，下去之前，回過甚對姬蔓縈淡淡一句――

“不會的，她跟你不一樣。”

這會兒一隻信鳥撲簌簌地落在窗欞上，姬蔓縈看了一眼傳信，道：“好了，姑姑的話我帶到了，硬將你捆來，也隻不過想讓你看清楚白九嬰現在的威勢。你上心也好，不上心也罷，他日你因她墮入困頓時，莫忘了姑姑對你的等候。”

這邊言辭比武，那邊舊姓貴族裡便走出來一個髭鬚老者，這明顯也是一名一族之長，走出來後先是對青獸車一拜，做足了把巫神殿職位捧高的姿勢，接著對著白嬰的嫡派指責道：“大巫職位高貴，怎容得你們如此衝犯！你族中長輩若知你們在外龍蛇廝混乃至於疏於管束，必會讓你們長跪於巫神殿前懺悔！”

她待他，或是出於對弟弟或門生的珍惜，或是出於種植與鼓勵。縱是自高山下賤水，亦難奏並峰相和。

這一句疏於管束扔出來，明著指責這些年青的將領，公開裡戳著脊梁骨罵他們跟著地妖混得連禮數都不知，年青人們怎能不氣？

孔桑那些指責，並不是為了針對誰，隻是將究竟一一擺在這些另有夢的年青人麵前。

“巫神殿甚麼時候管到外政這裡來了？！”

……

“本日是太輔王班師之日，大巫必然要在本日肇事嗎？”

有貓膩。

“豎子，不得對大巫無禮！”

“有些話誅心，我也不得不說。她當年待嬴螭那般好，悉心教誨，馳驅攙扶，可現在呢，嬴螭陣亡於西國，得益者誰？白九嬰想要的是甚麼，你莫非還冇覺悟嗎……她最後想要的，是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