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五一看是副高翠手鐲,色彩碧綠又細潤。用白瓷飯碗盛了一碗涼水,把翠鐲往裡一放,碗裡的水當即碧綠,是一對可貴的翠鐲。仆人纔要一千元,李仲五給了她八百元,她就賣了換鴉片來吸。
這對翠鐲拿到北京來,賣給老翰林袁勵準的夫人,是三千元。民國之初,這麼好的翠鐲三千元就能買到,現在恐怕是三百萬也難到手。1989年12月28日,在台北勝大莊美術館拍賣的一對翠玉鐲,不是全綠,一件鐲子上獨一兩塊深淺不1、大小分歧的綠,還帶點淺淡黃,似煙薰,不標緻,固然手頭溫和,玉質細潤,但按老目光看,不敷上乘。標價四百五十萬至四百八十萬元。固然標的是台幣,亦為可觀矣!
李仲五在太穀一家老財主家,聽棚頂冇動靜,內心有底,買他家的東西不要出大錢,揀便宜有了能夠。男女仆人躺在煙榻上無精打采,女仆人擼了一下袖子,伸脫手脖,褪下一對翡翠鐲子,遞給李仲五說:“你給我看看,這鐲子值多少錢?”
敗了家的山西財主染上鴉片癖好,當他冇煙吸的時候,是甚麼都賣,古玩書畫、珍珠翡翠、鎏金佛像、石章端硯、硬木傢俱,有甚麼賣甚麼,李仲五是甚麼都買。買來古玩書畫,找琉璃廠他的同親鑒定,合股運營。他是通縣西集鎮四周的人,這一帶出了鐵寶亭、嶽彬、韓少慈等大珠寶、古玩商。他還從太穀買回寶貴中藥定坤丸、龜靈集,送給聚珍齋的店主,店主靠恩賜名藥獲得好名譽,他本身也獲得店主的厚愛、正視。
太穀有家大財主,地窖裡藏儲著兒千斤重的大銀球,開票號以家藏銀球、金山為號令。鄉親們將餘錢存入他的票號,出遠門照顧銀子不便,票號開票據,到各省的分號都可彙兌現銀。
因為敗落的財主家,多年不重糊頂棚。棚頂上養了很多耗子,那期間不倡導滅鼠。仆人在屋裡長年累月地抽大煙,煙味熏得耗子也有了煙癮。仆人抽足了大煙,耗子也過足了癮,鎮靜地亂跑;仆人抽不上大煙或抽的少,耗子冇過上癮,就都蔫兒了,棚頂上就冇動靜。
沈掌櫃運營聚珍齋時,收了六個門徒:謝楚卿、劉錫臣、李仲5、劉赫卿、劉敬齋、任獻亭。民國初年,沈掌櫃大哥體衰,冇精力做買賣,派三門徒李仲五去山西太原、太穀收買珠寶玉器;讓五門徒劉敬齋主持門市停業。聚珍齋的買賣做得不錯,一年下來有十來萬流水。
山西的財主多,清朝時我國的大財主在山西。傳申明末時,李自成擄巨資敗走山西,及死,山西人得其資,開設票號。“票號”是以彙款及放債為停業。我國未設銀行之前,山西人設票號遍及各省,搞彙兌和存放款,存款利錢很少,放債則是高利貸。又傳說,票號中的法則極周到,是顧炎武所訂。遵循顧炎武訂的法則,票號稱雄我國貿易二百餘年。我國聞名經濟學家馬寅初《吾國銀行業汗青上之色采》說:“吾國銀行業發韌於山西。”
鑄銀球為了號令,也是防偷防搶,大銀球誰也搬不動、搶不走。我國的財主和天子,向來都是千方百計製止外人奪他的天下,搶他的財物。而汗青卻證明,家破國亡,多出於子孫之不肖,愚笨無知,敗北出錯。“物必先腐而後蟲生之”,此話是有事理的。
杜家拿出九千兩銀子規複聚珍齋,光緒二十八年普通停業。宣統元年,廊房二條街道鋪麵又漸漸繁華起來。這一期間清末民初階段,東洋人、西洋人來買珠寶玉器的多了起來。聚珍齋沈掌櫃不做本國人買賣,他親眼瞥見洋兵燒燬北都城的貿易繁華區,肚裡有氣,排外心機使他見洋人就叫罵“鬼子!”、“驢、牲口、畜牲!”說西洋人身上汗毛長是尚未野蠻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