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居易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場中，口中輕喃：“胡旋女，胡旋女。心應弦，手應鼓。弦鼓一聲雙袖舉，迴雪飄搖秋蓬舞。左旋右轉不知疲，千匝萬周無已時……”

除了齊子桓和空海和尚，統統人都目瞪口呆。

白居易終究將重視力拉回到查案上麵，低聲說道：“是那隻貓！”

齊子桓成心偶然地往白居易和空海站立的處所挨近了去。

“這是西域來的美酒，葡萄所釀，你嚐嚐。”麗香舉起酒杯，遞到陳雲樵唇邊。

齊子桓幾次轉頭望向門口，彷彿在等人。

齊子桓這邊在酬酢過後也不再閒談，大師的重視力各有所指。

隻見這胡姬兩腳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揚起金色寬擺長裙，連連扭轉，帶著富麗頭飾撞擊輕碰而成叮叮咚咚的動聽聲音，翩翩回到宴廳的中心。

有與陳雲樵熟悉的副職笑侃著說道：“陳雲樵，你家小貓又來給你送錢嘍！”

場中世人大多是陳雲樵的部下金吾衛，此時都已微醺半醉、美人入懷，看著這新入廳的和尚與胡姬共同得好，倒也不覺得意，反而口哨、掌聲四起，紛繁喝采。

胡玉樓裡誰都曉得，這麗香是陳雲樵的老相好，隻如果他來，向來都是麗香作陪的。

“你來了也不說一聲，害得人家還在房裡滿心期盼……”麗香款款落座，將酒杯置於案上，很嬌媚地翻了個白眼。

白居易一臉忘情地死死盯著玉蓮翻飛扭轉的金色裙襬，想必是正在創作那首傳播千年的《胡旋女》。

特彆是在唐玄宗李隆基在位之時，因為他對胡旋舞的偏疼，導致長安大家都學扭轉，學胡舞成了一時的民風。

空海和尚則仍然掛著謎之淺笑，興趣勃勃地看著剛出去不久的麗香，以及她端出去的那杯酒。

“就賞你一條魚吧。”

胡旋舞是通過絲綢之路傳來的西域跳舞，在隋唐期間大為風行。這類跳舞節拍光鮮、奔騰歡暢，多扭轉蹬踏，故名胡旋。伴奏音樂以打擊樂為主，與它快速的節拍、剛毅的氣勢相適應。

陳雲樵臉上有些掛不住，緩緩起家，陰陽怪氣地對著屏風後的影子說道：“明天來的，是小我都有賞，但對一隻牲口，我賞甚麼呢？”

另一人嘛，則是一個更胖的男人——安祿山。據《舊唐書·安祿山傳》記錄，安祿山暮年時“益肥壯，腹垂過膝，重三百三十斤，每行以肩膊擺佈抬挽其身，方能移步”，但即便肥成瞭如許，仍然“至玄宗前，作胡旋舞疾如風焉”。

其一自不消說，當然是阿誰以豐韌而聞名的女人——楊玉環，傳聞當她跳起胡旋舞時，唐玄宗曾看得歡暢而接過鼓棰，忘乎以是的為貴妃伐鼓，竟把羯鼓都擊破了。

陳雲樵剛要將她摟過撫弄，俄然有風穿堂而過，屋內的很多燭台同時一暗，複又亮起。

合座爆笑。

空海興趣盎然地與胡姬共舞半晌，便淺笑著抽身出來，與一旁的白居易站到一處，不再喧賓奪主。

陳雲樵斜著眼睛睥她，笑了兩聲說道：“忘了，哈哈，忘了。”

屋內有案幾傾倒聲、有盤碟破裂聲、有呼喝喊叫聲……

“好詩！白大人公然大才！”齊子桓悄悄比及白居易吟到半途卡殼了，纔出言大讚道。

這時大師才終究看清他的麵龐。

麗香眼角閃過一絲落寞，但轉眼便規複如常，柔若無骨般倚在一旁，用如玉的苗條手指拿著糕點送入陳雲樵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