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放下長筷,歎口氣:“家母早逝,父親有續了一門小妾,我便是不喜,乾脆就不歸去,想想現在也有兩年了。”
人牽著馬的腳步,沙沙的走在大雪當中,穿行過丘陵下的樹林,簌簌的積雪從樹葉落到身影的肩上,熱烈喝彩的人聲從絕頂傳來,來自丘陵下的洞窟,張遼一身厚厚的衣裝,跨劍提刀,將韁繩交給一名守在內裡的鬍匪探子,單獨下了洞口。
“想不到公孫首級這裡這般熱烈,比那冷冰冰的府衙要好很多。”他放下酒碗,撚了一塊肉放入嘴裡咀嚼,一名民婦過來將酒斟上。
公孫瓚嗯了一聲,讓她分開,中間的劉氏歡暢的站起來還未走出幾步,屋外的院落,一道健旺沉穩的身影正大步走了過來,邊幅眉清目秀,一身武人打扮,跨過客堂門檻便朝站在中間的婦人拱手躬身。
這是188年最後的一天,而翻過這一頁,另一個混亂的期間開啟了。
“這些事,夫君在軍中已經說過了,何必又帶進家裡來,不然嚴將軍、關大人他們養來做甚麼?”劉氏將茶水重新塞回他手裡,坐到另一邊,伸手拍了拍矮幾,“已近年關了,續兒也快參軍中返來,我母子已有三月未見,內心顧慮,你就彆再這般添堵。”
呯——
走動的婦人僵了一下,慈愛馴良的眸子閃動、變更,手指死死掐在皮肉上,半晌後,蓮紗起伏,快步走進了裡間。
石椅上,一隻手肘撐在膝蓋上,一手抹過模糊有了短鬚的嘴,公孫止咧嘴笑起來:“以是纔去信讓文遠當我這裡來,不過,文遠為何不回家,馬邑離雁門並不遠的。”
下了馬車的威武身形徑直走進府內,過往仆人一一低頭躬身。
“這倒是冇有,嚴將軍在軍中較照顧的。”公孫續笑的光輝,攙扶著母親跪坐下來,看著那邊閉眼沉默的公孫瓚,說道:“續兒在軍中並未打著父親名號,也未給父親丟臉。”
很多人看到出去的張遼,紛繁上前拱手,有聲音大喊:“張大人來了,快來喝酒,前麵的讓開一個坐位……”
“夫君,本日到是返來的早了些,飯膳尚未做好。”中間一名風韻出色的婦人,麵龐美好,她將披風抖下雪花交給侍女疊好。
“嗯。”公孫瓚還是閉著眼,點了下頭。
***************************************************
幽州右北平,天氣將暗下來,馬車駛過白雪皚皚的街頭。
他接到刺史丁原的調令,將要前去晉陽。
這邊,公孫續小聲問道:“母親,父親為何這般,是兒子說錯話了嗎?”
公孫瓚坐下來,接過遞上的熱茶飲了一口,隨後呯的砸在桌上,目眶圓瞪:“劉虞這故鄉夥,一上任就安撫烏桓、鮮卑,他倒是冇見過這幫蠻夷禍害邊郡時的凶暴,真是氣煞為夫……最可氣的是那幫烏桓,要求劉虞這個故鄉夥,他也竟是憐憫,撤掉駐防軍隊……堂堂一國之流派,隻留萬餘人,他日那幫白眼狼又來,讓我如何守這右北平?”
“文遠來了。”放下酒碗的公孫止抹去嘴邊的酒漬,招招手,高升放下大碗,一把將一個正坐著拚酒的鬍匪掀飛,取過一塊青石,他悶聲悶氣的說了一聲:“張大人,我們這前提比不得城裡,姑息著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