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峰麵上笑容愈盛，常日裡一雙清冷幽深的黑眸此時卻盛滿了暖意，碎星普通燦爛的眸光中，寵溺之色已分外較著地溢了出來。

是，她學棋不過一月。即使幸運賽過蕭衍，也隻是因為對方荒廢此道的原因。可一時趕不上。她便要儘力一時。大不了便是日夜廢寢忘食的研討，終有一日總能有所晉升吧。

宮商角徵羽。

謝寧被點了穴道，心中卻不免一時感慨。而始作俑者卻還是一副冷酷神情。

就在此時，無痕也驀地腳尖輕移。身形一動，便堪堪躲開了謝寧的打擊。而此時他的胸口，與謝寧未曾出鞘的劍尖處。間隔尚不敷一寸。

熟行看門道。謝寧聽不出無痕來去的聲響，也向來辨不出對方的呼吸，開初她隻覺得是對方斂息的工夫太好。

秦峰見狀，不由目光一閃，心中晦澀之情卻被粉飾得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勾唇笑道：“我還覺得你會在乎我坦白此事，冇想到……”

固然心中早有籌辦，可現在親耳聽到秦峰對她棋力的評價，遭到對方如此不包涵麵的打擊後。謝寧卻仍免不了有些絕望。心下煩亂之餘，卻又不由激起了鬥誌。

“本日便先練到這裡吧，”秦峰眼帶笑意地看著謝寧，“明日我們再持續。”

謝寧心神必然，視野便又落在挪動過位置的無痕身上。此次她倒是沉住了氣，接收了此前的經驗，冇籌算再讓對方等閒閃避，人比劍先行了一步，腳尖一點，便落在了無痕身前。

一年之期，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遠。謝寧既已決定考取女官試，便要竭儘儘力，自是不想空度工夫。

卻不知電光石火之間，無痕的另一隻手竟從長劍之下繞了過來，謝寧一個猝不及防，便被對方用變更的指法點住了穴道。

眼下她已識音，看著琴譜也能想到對應的指法，隻是倉促之間，不免另有些陌生，彈出來的調子也是斷斷續續，非常遲緩。

不必決計忍耐對方，也不消插手那些無謂的應酬，謝寧現在可謂是渾身輕鬆。雖要籌辦女官試，可身邊有秦峰指導，她倒也不覺古板。

她乃至毫不思疑，如果蕭衍現在在此處，秦峰這話隻會說得更重，而隨之而來。天然又是蕭衍不平氣的強辯。

比起玄月而言，謝寧這個十月過得非常平平。固然名義上，她還是侯府的表蜜斯，可現在卻多住在嚴武館中，與項氏一月也隻能見上兩麵。

她的這點謹慎思並不難猜。秦峰如有所思地看了謝寧一眼後，便不由勾唇笑道：“你如故意，天然也是好的。不過學這些東西，倒不急於一時。琴藝與樂藝互通，你練琴之時，對於識譜也會逐步熟諳。至於餘下的時候用來何為麼――”

謝寧心下一疑，思路卻並未被他古怪的行動擾亂。提起長劍，便直直地向無痕所站之處平伸而去。眼看二者間隔。一下子便收縮到天涯之遙。

就不知秦峰和無痕這對同門師兄弟，誰的武功更勝一籌了。

謝寧眼疾手快，當下便抬臂使劍，用堅固的劍身頂住了對方的打擊。

謝寧隻覺渾身發麻，從上到下除了眼神，竟是一點也轉動不得。便隻好不平氣地瞪了無痕一眼，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悲慘來。

不過無痕卻並冇去拿甚麼兵器。而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彷彿是在等著劈麵之人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