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轉頭對身後的車伕使了個眼色,表示後者去搬車內的行李。
謝寧中間挨著一堆行李,穀穗和明霜兩個擠在劈麵,三人甫一坐好,這臨時找來的馬車便已駛了起來。
明霜已經找好了馬車,謝寧冇再擔擱,徑直邁步朝著對街而去,身後零散傳來高氏姐妹的扳談聲,她卻偶然理睬。
謝寧站起家來,竭力穩住了身形,儘量不讓世人發覺到她此時的異狀,上前幾步,走到無痕麵前低聲問道:“如何樣了?”
她不想對方因為要護她,而被秦曦或是彆的甚麼人抓住了把柄。
她來過,明霜也來過。
“等一下,”高依瑤卻俄然走到她麵前將她攔住,語氣生硬隧道:“你要去那裡,我送你疇昔吧。”
再醒來時,天涯已是暮色四合。燭台上點著白燭,光芒並不暗淡。
這宅院許未住人。卻還是纖塵不染,一看便是打理得極好。一行四人冇走多久,劈麵便撞上了一個婦人的身影,倒是令謝寧大吃一驚。
耳旁的聲音還在持續,謝寧隻覺麵前一黑,腦袋也昏昏沉沉,一下子冇了知覺,身子便直直地向後倒去。
馬車越駛越快,一起卻行得安穩。謝寧坐得安閒,因知明霜自小長在都城。一時倒冇多想,隻當她是早已作好了安排。
“好,”謝寧也不是扭捏之人。何況此事事關嚴峻,她也的確要仰仗秦峰,便冇再計算些有的冇的,徑直點頭應了,便與明霜、穀穗一同進了宅子。
“何況……”明霜伸手握住了謝寧冰冷的手掌,言辭誠心腸道:“您在天林坊,也便利知會宮中動靜。蜜斯臨時先在此處住下,如果實在不肯與王爺相見,奴婢也可替您出麵應對。”
馬車所停靠的處所,是一處宅院的正門。而這宅院,恰是秦峰在天林坊所置的秘宅。
謝寧那裡聽不出明霜話裡的誠意,可她眼下雖對見到秦峰這件事另有些彆扭,卻也不是這般過河拆橋的人,天然不會一麵打著要秦峰幫她探聽動靜的主張,一麵還要決計避諱對方。
謝寧有些不測,微怔半晌後,才下認識地搖了點頭,“不必了。”
隻是現在她卻隻能佯裝無事地點點頭,隨口敷衍道:“我主張已定,先告彆了。”
此事非同小可,她不想讓秦峰冒險。
謝寧卻似毫無反應般地任由對方施為,直到李大娘與她拉開了好幾尺的間隔後,都還冇有行動。
她疇前覺得本身甚麼都不怕,本日才知,當危難觸及到身邊相稱首要之人時,她有多麼脆弱。
此時她與無痕之間的間隔不過幾寸,對於向來隻在鬥爭時纔會近旁人身的無痕而言,此舉未免有些不適。
“謝蜜斯,部屬奉王爺之命有事相告。”
她話中雖是埋冇著體貼之意,但麵上的神采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如果不是謝寧現在心中有事,見了她這副彆扭的模樣定要笑出聲來。
“嗯。”明霜點頭應道。
“姐,”高依妍見狀,便不由挽住了高依瑤的手臂,背對著謝寧低聲道:“你管她做甚麼,我們先歸去吧。”
明霜見狀,便不由轉了返來,看出謝寧眼底迷惑。便輕聲地對著謝寧解釋道:“這位是安王府的李嬤嬤,也是王爺的奶孃。奴婢早前已經派人知會過了,嬤嬤此時想必已將諸事安排安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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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投敵叛國的罪名不是小事,靖陽侯府收到的風聲再早,隻怕也不及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