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媽媽見她並不吭聲,不免又看輕了謝寧幾分,拿著架子舉頭道:“表女人可記好了?”
“表蜜斯,再往前走便是府中內院了。夫人治家鬆散,內院不得行轎,還請您移步。”
拜彆了裴星海等人,謝寧鑽進了侯府的軟轎,穀穗卻被人好言好語地攔在了外頭。
“好。”裴星海翻身上馬,先是叮嚀部下將謝寧的行李交給侯府家仆,隨後走向謝寧,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丫頭,該叮嚀的事你爹早都跟你說過了。叔叔也就不再唸叨了。京裡頭端方大,朱紫多,你要萬事留意,且勿惹事上身。”
方纔平複好表情,謝寧卻被迫停下了步子。
頓時就要見到今後落腳之地,即使是謝寧如許大膽的女人,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她長在邊關,也常和軍眷一同練習,膚色的確不比侯府女眷,長相也不及那幫小丫頭們水靈。她們身上的衣服光彩素淨,料子更是比她爹的官服還要標緻,比擬之下,謝寧之前經心籌辦的墨灰布裙更顯暗淡。
胡管家,也就是之前在城門跟謝寧說話的那位白叟家,還特地就這件事同她解釋了一番。言說天氣已晚,走正門進府,未免招搖。
穿戴一身‘抹布’的謝寧有些無語,自從她進了內院,這群人的指指導點就冇停過。
來之前謝寧就揣摩著,依她現在的處境,要靠的不就是這兩尊大佛嗎?現在可倒好,如果服從他們安排,她想跟這兩位見上一麵都難。
“表蜜斯這邊請。”
看出樓媽媽的謹慎思,謝寧卻冇出聲。
謝寧很安靜地邊走邊聽,心中冇有半點委曲,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她們說的都是究竟,她無可辯駁。
低下頭瞧了瞧本身這身粗布衣衫,謝寧大抵有些明白,本身若想在侯府站住腳根,就必須有所竄改。不然單憑這些丫環婆子的閒言碎語,她也可貴安寧。
來之前謝老爹同她說過,像侯府如許的講究人家,宅院是分表裡的。外院是用來接待客人的,裡頭住的是主子另有家裡成年的少爺們,內院則是女眷寓所,她兩個孃舅也是住在此處。
“表女人,前頭就是我們夫人住的翠玉院了。我有幾句話,得和表女人說在前頭。”
“彆的呢,老夫人身子不好,見了你,不免就會想起四姑奶奶來。未免老夫人傷懷,夫人特地叮囑過,表女人常日裡最好也不要到老夫人院子裡去。至於我們夫人嘛――”她話音一頓,架子拿得足足的,是在等著謝寧接她話茬。
在胡管家的指引下,謝寧在一道連廊上拐了好幾個彎,總算是進了內院。穀穗留在外頭清算東西,陪在她身邊的隻要這位才見過一麵的胡管家。
嘖,這位大舅母的確是用心和她過不去。
並冇把這件事掛在心上,謝寧放下轎簾,安溫馨靜的坐在轎中。軟轎一起而行,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轎外胡管家道:
樓媽媽警告了一番謝寧,因覺她逆來順受,當下也不再多言,側身引著她進了侯府正院。
“侯爺早前叮囑過,要我安設好表蜜斯以後去書房找他。”
謝寧手握成拳冷靜放在身側,低低應了一聲:“記好了。”
兩人剛進院子,就有婢女前去通報。在門外站了一會,謝寧才被人領到了正廳。
衝他點頭一禮後,謝寧的目光被他身後之物吸引,隻見一抬精美小巧的紅轎停在路旁,邊上還杵著四個轎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