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項氏纔剛開口，便因劉氏一個冷冷的眼神而止了話頭，好半天賦嘴角一扯，勉強道：“娘說的是，方纔是我自作主張了。”

兩小我，那想必便是項氏與她身邊的樓媽媽了。

穀穗見狀，便對他使了個眼色，轉而挽著謝寧的手臂道：“蜜斯，現在日頭有些大，我們要不要回房去？歸正明霜姐姐一小我呆著也是無聊。”

“喂，小和尚！”

“穀穗。”謝寧神采淡淡地喚了她一聲，眼中儘是製止之意，見她話音頓住，不再開口，這才轉頭向靜遠看去。

恰逢午課過後。青蓮殿周遭非常清幽，穀穗的聲音蕩在空中，已是有了反響。謝寧忍不住瞪她一眼，警告的意味非常較著。

靜遠又瞥了謝寧一眼，便訕訕地住了口。

夏夜蟬鳴，的確惹民氣煩。謝寧這幾日，也是靠點著明霜特地帶來的清夢香料才氣勉強入眠。

靜遠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是在前天早晨。回想起來，那日謝寧和她可冇有過甚麼吵嘴。究竟上，她與項氏除了在講經第一日說了幾句話後，剩下的那兩日，除了問好道彆，幾近冇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換。

血濃於水，她與侯府卻冇有實打實的親緣。可謝寧見了劉氏，卻總會無端想起腦海中那些非常零散的片段，想起阿誰眉眼和順的婦人，她的孃親。

“我如何不知？”靜遠誇大地拉長了調子，目光倒是心虛地閃了閃，視野一錯，便又對上謝寧看望的目光，隻得坦白道：“我就是前天早晨，在東廂聞聲你們家的人提及的。”

耳旁仍然迴盪著靜遠方纔的話語，謝寧不由想到了她初到侯府之時，項氏也是一口一個“賤人”。“賤種”的唾罵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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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真的該好好睡一覺了。謝寧能看出來的，劉氏天然比她發感覺更多。

不過這是她本身的私事，費事靜遠再跑一趟彷彿也有些不當，她本身亦有技藝在身，上房揭瓦，算不上甚麼難事。

***

“那便好。”劉氏看她一眼，先前在項氏麵前的冷酷神采早已褪下，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疼惜之色，“你畢竟已經訂婚。少與她們來往，亦是無可厚非。”

主仆二人雖未點明。可按照靜遠方纔所言，卻已能將那群情之人的身份推斷出個大抵。【ㄨ】東廂同她們所住的西廂一樣，都是四間臥房。既是女子聲音，便斷不成能是高季柏。外祖母劉氏更不會有如此言語，而何氏也冇有來由針對謝寧。

“呃……”靜遠不美意義地撓了撓腦袋，麵色一紅，回身走到了偏僻處，這才低聲道：“就是、就是從你們府上的小廝手中買來的。”

因著這段插曲，上午的講經過後，項氏便藉口有事未曾同她們一起用膳，謝寧便與何氏一火伴在了劉氏下首擺佈座上。

靜遠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行動嚇了一跳，下認識地便昂首向謝寧看去，但見她一臉正色，便伸手撓了撓腦袋，斷斷續續地回想道：“嗯……詳細在哪間房，我一時倒是記不清了。不過那說話人的聲音我應當還能辨得出。兩個都是女子聲音，隻不過一個稍老些。至於她們說了甚麼……除了甚麼‘冇端方’，‘不成體統外’，我便隻聽到一句‘小賤種’，另有‘要她都雅’……”

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就已經握緊，就連額角也暴起兩條青筋，血腥味從口中伸展至鼻間，謝寧這才後知後覺地感遭到唇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