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嚀倒談不上,”因著裴星海的原因,謝寧便成心與這賀娘子多說上幾句,“不過是偶得閒暇,前來轉轉罷了。賀娘子也知,我是蜀地生人,對於家中財產並冇多少體味。此番前來,確是想要看看賬目,也美意中稀有。”
聽了謝寧來此的企圖,賀娘子倒是冇像徐複那般推委,隻是微微點頭道:“積年賬冊俱都放在樓上,蜜斯不如隨我上去一觀,隻是常日裡記得詳細,冊數有些過量。您也可挑上幾本,歸去細看。”
待謝寧二人喝過茶水,賀娘子纔看望地出聲問道:“不知蜜斯此番回京,是否是與謝將軍一同?”
心中沉吟半晌,謝寧留意到裴叔隻是停在原地,並未跟上,便趁機摸索道:“如此說來,阿若這般懂事無能,想必是賀娘您教得好了?就是不知,她小小年紀便呆在此處,會否馳念家中雙親?”
她這猜想固然大膽,卻也並非毫無事理。隻因賀娘子與阿若之間相差的年事,也恰彷彿是一對母女。不過這二人雖都是鵝蛋臉,新月眉,單看邊幅,倒還是看不出甚麼端倪來。
收回目光,謝寧聞聲轉頭,但見賀娘子手持托盤,立在她麵前,她便乾脆地拿了茶水,放在案旁,又取了一杯遞給裴星海。
賀娘子笑著搭話道:“是啊,幸虧有她幫手,我常日裡倒也輕鬆很多。”
如果平常,謝寧縱是心中獵奇,也不會冒然刺探旁人的*,隻因方纔裴星海在賀娘子麵前過分失態,才教她忍不住對此多存眷了幾分。相處多年,裴叔對她而言,不止是一名乾係靠近的父執,更像是一名親人,身為長輩,她天然是但願裴叔能夠早日立室,安寧下來。
兩人運營鋪子,確切比一小我要省些力量。謝寧點點頭,視野不經意地向阿若瞥了一眼,一個疑問頃刻浮上心頭――以阿若的年紀,絕對不會是侯府為她娘籌辦嫁奩時便安排來的人選,可他們一家遠在蜀地,對於這些京中的財產,便是想要打理,也是心不足而力不敷。更莫提她爹和她也是一樣,對於碎務並不精通。
“蜜斯請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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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稍帶稚氣的聲音傳至耳旁,背對著他們的那道人影從閣房快步走出,頭梳雙環髻,項帶紅纓圈,小臉上掛著淺淺的酒渦,脆生生隧道:“阿若見太蜜斯。”
“原是如此,”如願得知阿若並非是賀娘子之女,謝寧的表情不但未曾輕鬆,反而沉重了起來,想要說些甚麼,一時又感覺言語上的表達過分慘白,無甚可說,不知為何,心中竟驀地生出幾分歉疚,說不出的龐大滋味。
先前在茶葉坊,她也是取了兩年的賬簿,這兩處加在一起雖不算多,可也有五六本的細賬了。
是故,她本日看到阿若,纔會感覺分外紮眼,不由便多打量了她兩眼,才轉而對賀娘子道:“本來我還隻當這鋪子裡獨一娘子一人,卻不想另有一個阿若。”
究其啟事,雖有阿若年事太小,臉盤冇有長開之故,但也不能解除謝寧本身先入為主的觀點,畢竟也不是統統親緣之人,都有麵貌上的類似。以此評判這二人乾係,未免有失公允。
“蜜斯有所不知,”賀娘子放慢了步子,搖了點頭,彷彿是不想讓走在前頭的阿若聞聲她此時所言,抬高聲音道:“阿如果奴家從育嬰堂門口撿來的棄嬰,雖有生身父母,卻並不知身在何方。”